春夏秋冬是自然母亲的四个孩子,他们有各自的性格,鲜明而突出。春,百花争妍,生机勃勃,活泼可爱;冬,万籁俱寂,银装素裹,孤傲冷漠;秋,天高云淡,神清气爽,妩媚成熟;夏,绿柳红荷,烈日灼灼,热情奔放。不谈春秋冬,暂且谈夏,六月之夏,迷之六月。
燥热的风倏忽吹过,麦田里便涌起阵阵金黄色的浪潮。叽叽喳喳的麻雀扑棱棱地从田中飞起,稳稳妥妥的落在麦穗儿上。用手轻轻抚过麦穗,似针又不似针的麦芒,将手心弄得麻麻的痒痒的。
隆隆隆,不远处的收割机不知疲倦的忙碌着,一趟又一趟的在田中驶过,卷起麦穗,剥出麦粒,只留下粉碎的秸秆和那不深不浅的车辙,当然还有那扬起的,夹杂的碎屑,使人睁不开眼的尘土。
地头立着三五成群的人,他们在排队排号等着割自家的麦子。以往也都会排队,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人,出于好奇,便向其中一个叔叔问了问。叔叔抬头望着天说:“看到南边和北边的那两块乌云没?两块乌云一对头,这雨啊,说下就下,前两天又是风又是雨的,麦子已经歪了不少,再下一场雨,在这样高的温度下一闷,麦粒在穗上就会发芽,所以得抢收啊。”“可明明西边还有太阳,怎么会下雨?”我疑惑的问。叔叔哈哈一笑:“六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我虽然将信将疑,却也跟着忙碌起来,帮着爸妈收割麦子。收割机收割,装车回运,捡拾遗穗,播种机播种,人工补种。历经两三天的紧张忙碌,终于完成了。腰酸背疼,饿却又毫无食欲。望望晴朗的天,我鄙夷道:“哪有下雨。”而父母却又虔诚的感谢老天:“这是让我们收完麦子,再下雨啊。”
躺在床上,恢复着疲乏的身心。灼热的阳光炙烤着院中的石榴树。俄而,大风呼呼刮起,树枝哗哗作响,天一下子变成了暗黄色,丝丝冷意袭入屋中。急忙下床,将晾晒的床褥收回。前脚刚进屋,外面的雨珠,便串成了线,将天地连接。再次出屋,我居然产生了一丝错觉,太阳不再耀眼,但却也散发着温暖的光辉,这雨到底是下了还是没下?如果不是潮湿的地面,也许我还真会觉得没有下雨,刚才不过是场迷幻的梦。树叶散落院中,满目狼藉,我一脸无奈,只好拿起扫把一下一下,将其扫净。
谜之六月,迷在其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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