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小房间的窗前,刚好可以看到外面树顶的翠绿,其中一棵小树,我有着特殊的感情。
记得那是三年级的时候,夏天的一个雨后,爸爸和我从外面回来,走到楼道门口,我忽然看到旁边的空地上有一个只有五六片叶子的小树苗,靠近它的都是直立的翠竹,它显得那么渺小,但它的鲜活却充满生机,绿得让人心动。
我问它是怎么来的,爸爸似乎很确定地说,是他去年无意扔下的桃核被泥土覆盖,今年发芽长出来的。我听了非常开心,觉得这个小生命和自己很有缘分,就凑上前去仔细看它。爸爸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它,那我们就认领这棵小树,一起照顾它,让它尽快成长,为环境保护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吧。”我快乐地答应了。
六年级开始我住校了,一星期才回来一次。每次我回到家门口,都会看看那个小生命。每逢周末,我和爸爸还会出去给它松土,把杂草去掉,把树叶和杂草埋在它附近,看着它一天天地长高,枝叶也越来越多。
一天,暴雨如注。我们回来,看到已有半米多高的小树因为树干太细,叶子太多,被雨淋得几乎弯到了地上,我赶紧用旁边的竹子给它做了个支架,用草绳把它们系在一起,好让它直直地向上长。它一下子直起了腰,显得很挺拔,我觉得它长得很高了,也许以后它就可以自己成长,不用我们的特殊照顾了。
大概因为长在竹子的下面,它很难见到阳光,所以看着它有些营养不良,叶子总是黄黄的。我希望能给它买到肥料,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买到,它依然直直地向上,越来越高。
秋天的一个周末,我放学回家,习惯性地往那个地方一看,却大吃一惊,不知道是谁,把它从半腰折断,只留下大约几十厘米高的树干,一片叶子也没有了,被折断的半截树枝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机。
我赶紧喊来了爸爸。我们站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觉得太可惜,可气。爸爸说,这肯定不是小区花匠做的。如果是他们,一定会从树根拔起来,像这样从中间折断的,应该是儿童的专利。也许他在折断的过程中体会到了破坏的快乐,却不知道小树的疼痛,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和小树一起过来的我的感受。
我很想去把两截断枝捆扎在一起,看它能不能再复活。爸爸说:“算了吧,你不是专业人士,估计难度很大。但愿来年春暖花开,它会再长出枝叶,重新焕发生机。”
我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但愿小树的痛尽快过去!
那一年的冬天,上海特别寒冷,还下了极少见的大雪,我真担心这个光秃秃的树干会被冻坏。但是令我欣喜异常的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它果然又长出了新的枝芽,而且愈发精神,愈发茁壮,如今俨然已是根深叶茂了!
凭心而论,在上海,我们并不缺少绿色,道路两旁栽满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小区里到处是人工栽培的花草树木,没有被硬化的地面都会披上草坪,但我仍然希望再多一棵小树,多一棵大自然天然的一份子,让它们陪着我们,一起呼吸,一起生长,让天更蓝,水更绿,见证美丽的上海,见证美丽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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