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魔

高速公路从省城东侧斜伸出来,穿过杨树、柳树与油菜花织出的方块状图案,向东南方向无尽的延伸,路旁不时闪过一排排红色小楼构成的村庄,村庄近处往往就有开着红花的桃园,开着白花的梨园或者苹果园,初春的景色美妙无比。

一辆黑色的奔驰600在高速路上飞一样前行,车上只有一个开车的人,这就是本文的主人公楚昭南,省城最年轻最具魅力的亿万富豪。楚昭南的年龄只有三十出头,身材健壮而且匀称,衣冠楚楚、满脸自信,举手投足都是一派富豪的气象,据说凡和他接触的人,无不为他的气派和魅力所倾倒,他的周围有一大批崇拜者,当然,这些崇拜者以女性为主。据说楚昭南慷慨好施,给各种公益事业、学校以及需要帮助的人捐过以亿计的钞票,因此他出席有关集会、仪式的机会极多,在公开场合,他的脸上总挂着一幅和蔼亲切的笑容,省城的人口口相传说:楚昭南的笑容十分迷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情不自禁的被那种笑容吸引,如痴如醉、不能自已。关于楚昭南的发家历程至今日仍是个谜,人们只知道他在房地产、零售业、食品以及酒店等很多领域都有投资,他的资产有多少,为他神魂颠倒的女人有多少,他为何能在起步后短短十年间就腰缠万贯、名声鹊起,这些至今仍都是个谜,人们能知道的,就是他现在仍然独身。

两个钟头之后,楚昭南驱车进入了山区,公路在巨大山体的缝隙里盘绕着,穿过一个个隧道,驶过一座座桥梁,在大山的深处出现了一个镇子。镇子就再高速路的旁边,依山傍河,青色的瓦房与红色的小楼高低错落着铺展开来。镇子后面的坡上山花烂漫,溪流从山涧内流出来,绕过镇子,依照简朴的男男女女三两相伴着,或进镇子,或出镇子,这景象,很有点桃花源的味道。

楚昭南的车下了高速路,驶进镇子,拐了两次弯后,车子进了镇政府的院子。楚昭南下了车,直上镇政府的二楼,一把推开了镇长办公室的房门。又矮又胖的镇长刘顾远看见楚昭南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若狂,跳了起来,扑过去抱住楚昭南就抡拳头,叫道:“财神来了,财神来了,好啊老同学,你还算顾点同学的情分,你来了,我开发旅游的计划就能实施了。”

楚昭南说:“长话短说,我来有个更重要的事情,比你那旅游投资更重要,你必须设法帮我找个人。”

刘顾远嚷道:“什么事比旅游投资更重要,这可是关系到我能不能升官的大事。这事你可不许拖拉。先请坐,先请坐,待我喊人倒茶。”

楚昭南不坐,他问:“高中时我们班的庞颖你记得不?听说她在你这个镇上做生意,我有急事要找她。”

刘顾远一愣,随即哈哈直笑,说:“我能不记得庞颖,全班的人忘完了我也记得她。我们的校花呀。不过不过,难道你当时也和我一样,也是庞颖的暗恋者、崇拜者?”

楚昭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她真的在你这儿做生意?”

刘顾远两手一摊,满脸苦笑说:“她在这儿做生意不假,不过她早不是你印象中的哪个校花了。这家伙现在叫她泼妇恶妇悍妇还差不多,租镇上的门面房从来也不想交房钱,前几天把我这儿去要房钱的人一顿臭骂,用杀猪刀赶了出来,她丈夫的腿也被他打残了,这镇子上没有人敢惹她,据说她曾坐过三年牢,详情却不知道,说真话,这个老同学我一提起就胆颤心惊,你还是别见她最好。”

楚昭南一把拉住刘顾远,说:“我就要见这样的人,快走,帮我把事办成了,我亏待不了你。”

楚昭南与刘致远在镇子东头一间卖肉的门面外站住。门内的铺版上拜着大大小小的肉块,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满身油腻,坐在铺版后面,这女人右手持刀,左手夹着一根香烟,优哉游哉的看着刘致远,满脸的冷笑,说:“镇长大人,是来讨要房钱吗?这个月老娘的生意不好,没有钱给你。”

刘致远用肘碰碰楚昭南,悄声说:“一朵校花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想来真是残忍。昭南呀,你这就算见过了,咱们走吧?”

楚昭南摇了摇头,迈步进了门,笑道:“庞颖,还认得我吗?我是高中时坐在你后排的楚昭南。”

庞颖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凑近楚昭南细看,看着看着,她就嘿嘿笑了起来,说:“真是昭南呀,这坏蛋镇长这次到没胡说。昭南呀,你现在是大富翁了,你来找我这穷女人干什么?”

楚昭南伸出胳膊欲和她握手,庞颖却晃着脑袋摇着手,说:“老同学,有事就直说,我现在不习惯和人握手,我猜你也不会来我的小铺买肉,难道你发财了,就是想来看看我如今的狼狈样子?”

楚昭南说:“庞颖,我想请你吃顿饭,然后再请你帮我一个忙。老同学有难,你不会袖手不理吧?”

庞颖撇了撇嘴,满脸的鄙夷,说:“呸,呸,呸,少给我来这一套,老娘我什么事没经过,同学情谊、夫妻恩爱,呵呵,哪一样不是骗人的,你有难没难我不管,我却早就没有怜悯心了,再说了,也轮不到我来怜悯你这大富翁。”

楚昭南说:“好,那几个同学没有骗我,你的确恨天恨地,心中没有一丝人情了。那我就直说,庞颖,你帮我干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付给你一笔款子,你愿意不愿意?”

庞颖的双眼亮了起来,嘴也裂着笑了,她拍着胸膛大声说:“好啊好啊,不愧是大老板,这么直爽。你先说,要我干的是什么事?”

楚昭南说:“这事很简单,我家里有一朵花,我现在就带你去,你用刀砍也罢火烧也罢,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将这朵花毁掉了,事情就算干成了。”

庞颖瞪眼嚷了起来:“这么简单的事,你在耍我吧?为了这事你会几百里路专门来找我?哼哼,老娘我不会上当的。”

楚昭南上前一步,一脸郑重,说:“我没有半个字的假话,这件事虽小,但与我关系重大,庞颖,你一定得帮我,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庞颖两眼咕噜咕噜的乱转,将楚昭南上下打量了几遍,又将眼珠对着刘致远看了看,最后她用力一拍肉案,说:“你就是骗我我也不怕,不过话说明,这件事少了五千块钱我不干,先拿钱来!”说着伸出了手,将油乎乎手掌平摊在楚昭南面前。

一旁的镇长刘致远此时忍不知插话说:“庞颖,怎么这么没出息,给同学帮忙也这么心黑?昭南是什么人,岂会赖你的钱!”

庞颖大怒起来,奔过去一指头就点在刘致远的额头上,说:“不要脸的镇长,我有你的心黑?我和昭南的事你少插嘴,搅黄了我这桩生意我让你全家不得安宁,老娘说得到做得到,别看你是镇长,你那小儿子进进出出可没有保镖,老娘我的杀猪刀可锋利着哪!”

楚昭南连忙上去分开两人,这才转头对庞颖说:“庞颖,我带了张五万块钱的支票,事成之后,我再付你五万块钱,但你必须给我把这件事干的干净利落,你明白了没有?”

三个钟头之后,庞颖出现在省城南郊楚昭南的豪华别墅里。别墅二楼主卧室的床榻上,一朵干瘪蓬乱的残花斜斜的躺在床单上,花的颜色不黄不红,看起来和普通的干花没有大的区别。

庞颖狞笑一声,走了过去,向那朵花伸出了手。而楚昭南没有进门,他在门口紧张万分的看着庞颖,额头上汗珠滚滚。

庞颖的手到了离花一尺许的距离时就再也伸不前去了,庞颖瞪着眼,紧咬牙关,似乎在和某一种力量拼命的抗衡,但是很快的,庞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柔和,越来越善意,渐渐的,她的脸上出现了喜悦甜蜜,双眼中媚态横生,那伸出去的手也早收了回来。门口的楚昭南一脸沮丧,惨叫一声:“唉,又失败了!”抬脚就向后退。

楚昭南的脚刚抬起来,就听咕咚一声,庞颖跪倒在了床前,对着那朵花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打自己的耳光,说:“想我以前真不是人呀,我现在才找到了人的感觉,我心中像湖水一样贮满了幸福和柔情,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这样痛哭一场呀。”

等庞颖哭罢出门,到了一楼的客厅时,楚昭南气急败坏的正在跺脚,说:“庞颖,你真没用,你得狠劲呢?你的悍劲呢?你杀猪的时候那种恶毒霸气呢?那时候难道你心中也充满了柔情和幸福?我是慕你的大名,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这个日子请了你来,哪知道你竟是如此无用!”

庞颖满脸羞惭,一骨碌歪倒在沙发上,说:“我也不知怎么了,我那时候思想斗争的厉害,就是下不去手,那朵花好像一个劲的散发出一种神秘力量,那力量像雾一样岑入我的心里,让我原本又硬又狠的心一点点变软,别说发狠,我连站都站不住。你这是朵什么臭花,从哪儿弄来的?”

楚昭南苦恼的摇头,说:“我要知道它是朵什么话就好了。我只知道我恨不下心毁灭它,必须找个心狠手辣的人才行,可是,连你也下不了手,那我再找谁呢?”

庞颖佟的一声从沙发上又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说:“别说了,让我再去。我不信我这仇恨满腔的人会被一朵花迷住下不了手。”

当庞颖第三次从二楼沮丧的下来后,她再也鼓不起重新上楼的决心了。楚昭南抱着头窝在沙发里,痛苦万状。庞颖咬牙切齿的渡来渡去、自言自语,这样过了一会儿,庞颖忽然一推楚昭南,说:“这事得找刘致远,这小子别看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其实他比我狠得多,鬼点子坏主意满肚子都是,你给他打电话,我保证他能毁了那朵花。”

刘致远乘坐镇上的小车赶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忧心忡忡的楚昭南请他立刻上楼毁花,许诺说只要他毁掉那朵花,他计划的旅游开发资金就不成问题,全由楚昭南一力操办。但是刘致远将头摇得拨浪鼓般,一脸严肃,说:“此事不能急,我要听听这朵花的来历,才能想出毁掉它的办法。”

气呼呼的庞颖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训斥说:“你平日里自吹自擂为朋友两肋插刀,现在你摆什么谱,快点上去毁掉那朵花,不然我和你没完!”

刘致远掰开了庞颖的手,不慌不忙对楚昭南说:“我在路上就想过了,你卧室的这朵花决不会是普通的花朵,这花用普通的办法绝对毁不掉,你要真信任我与庞颖,就将这花的来历讲出来,知道了它的来历,我和庞颖想尽办法也要帮你毁掉它。好不好,老同学?”

楚昭南愁眉苦脸,说:“我真不知道它的来历,不然能不告诉你俩吗,这事儿除过你俩就再无人知道了,我怎么不信任你们。”

刘致远说:“昭南,我能看出来,你虽然要毁掉这花,但你实际上对这花充满了恐惧,这花一定有某些异乎寻常的魔力,它归属于你也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不把这些说出来,我怎么帮你想办法呢?另外你现在只顾着毁花,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毁掉这朵花,会给你带来难以置信的灾难?”

刘致远这么一说,连庞颖也动摇了立刻毁花的念头。庞颖说:“怪不得人家叫你政客,你还真的有两下子。昭南,快快把这朵花的来历说出来,别遮遮藏藏的,都是老同学,我俩绝对给你保密,说了出来,大家才好商量毁掉它的办法。”

楚昭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座钟的指针,咬了咬牙,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俩吧,可能不等我说完,我就会被这朵花控制,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刘致远庞颖吃惊的瞪大了眼,一起看着他。

楚昭南掏出手机,通知别墅的四个保安关了院门,楼前楼后分站两人警戒,如临大敌一般。然后他眼睛望着天花板,一脸的沧桑感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第一次见这朵花,是在十年以前。那时候,我大学刚毕业,不满意分配的工作,就借了点钱,雇了五六个人,在省城小南街的丰乐巷里开了一家面包作坊,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奋斗打拼,有一天也当个腰缠万贯的阔佬,风风光光的按自己的意愿生活。”

“不过生意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么好,面包卖的不快,大商店还老是拖欠面包款,弄得我整天跑来跑去的催款,可一个月下来赚不了多少钱。有一次我为了一笔款子请一家商店的经理吃饭,吃完饭出来时,一个女子从我的眼前款款的走了过去。一看见她,我立刻就痴了、呆了,此后的一切就再也不由我了。我的命运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了巨变。”

庞颖急忙问:“那个女子很漂亮吗?她有多大年龄?”

楚昭南说:“她不是普通的那种漂亮,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当我一看见她,我的心就像突然遭了电击一样,一下子急剧收缩,我几乎当场就要跌倒在路边,我的眼睁得大大的,连闪也不敢闪,我的呼吸急促,头脑里一片晕眩,此时我连什么都忘了,能感觉到的,只有她走过时随风飘来的一缕甜香。”

“从这以后我就丧魂落魄了,面包房也不好好经营了,货款也不好好催了。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想她,想得我痛苦不堪,心如刀绞一般。到了天亮,我就蓬头垢面的守候在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希望再看见她,再闻到那缕让我丧魂落魄的甜香。”

“一个月之后,终于我又看见她了。她换了一身鲜艳的衣服,眉目如画、绰约似仙,走过来时那种娴雅飘逸,让我忍不住就想上去向她叩拜。可是我当时根本就挪不动步子,嘴张得老大,但喉头发不出声音,就像在梦魇中一样,直到她进了一家商店很久我才缓过一口气来。我发了疯一样就奔到了那家商店门口,她出来时,我鬼使神差般的跟在她后面就走,一边看她迷人的背景,一边大口的呼吸散发着她的香味的空气。那一刻,我早已忘记了我是一个人,一个身体健康心智正常的人。”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约半年。半年的时间里,我整个人都崩溃了,除过她之外,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可引起我的兴趣。我像鬼魂一样悄悄的尾随着她走过一条条小巷大街,她进商店,进写字楼,进夜总会,我就在商店写字楼夜总会的门外徘徊,等待她出来,晚上她回家休息,我就卷缩在他家楼下的墙外,呆呆的看着她家的灯光。我觉得我像一缕幽魂或者像一条狗,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她下一次的出现。”

“夏末的一天,她独自一人出现在东湖公园里,在柳荫花圃边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向着不远处的湖水瞭望,眼光迷离、神色古怪,那表情似喜似怨无法捉摸,我在一旁紧张万分的注视着她,心中也似喜似怨翻腾不息,那种情绪折磨得我忍不住就想纵声大叫。”

“就在这时候,她轻迈步子风一样就朝湖边飘了过去,我急忙从一条甬石小路抄过去,我不能让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很快我就接近她了,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真真切切。此时她停住了,拿起小坤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色的手绢。那个动作娴雅恬淡、轻柔无比,但是在手绢被拿出来的同时,一朵半黄半红的干花也掉了出来,无声地落在路边。”

她一点也没觉察到掉了东西,不过她好像突然间轻松了很多,用手绢在脸上试了几下,重新迈步走时,那脚步就像小女孩跳舞的姿势,又灵活又好看,这时候我才看出她十分年轻,比我当时的年龄还要年轻上几岁。我在以前,我从没留神过她的年龄她的相貌,只要看到她的影子,我就神不守舍的犯迷糊了。

“我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拾起她掉落了的那朵花。那朵花一入手,我周身一震,脑际间一片空白,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紧接着一股神秘至极的力量不绝如缕,从遥远的地方向我的体内涌流,将我感觉的空白不断填充,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声蝉鸣惊醒了我,我发现我仍站在原处,只不过此时的我早已不是拾花前的那个我了,我感觉我满身的力量满身的自信,思维与感觉都是那么清晰,那一刻,我连自己脸上微笑时肌肉的轻微动作也能感觉得到,并能熟练自如的操控出不同模式的笑容。”

庞颖忍不住插话,说:“别光讲你,那个让你发疯的女子呢,她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楚昭南说:“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到她。”

庞颖大为愤愤不平,说:“你这人真是,你以后再也不去找她了?”

刘致远瞪了庞颖一眼,说:“别打岔,让昭南赶快讲下去。”

楚昭南继续说道:“我拾得了那朵花,整个人都变了,那个女子再也引不起我的任何兴趣了,同时我惊异的发现,所有我见到的人看我的目光都变了,那目光充满了仰慕、信任、亲切,我面包房的生意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商店也不再拖欠货款,一年之后,我的赢利就超过了二十万,我又贷了部分款子,开了一家超市。”

“我的命越来越好,我经营什么什么就火。几乎任何人见到我都亲善友好,我要贷款,银行的人二话不说立刻就给办手续,我要办房产公司的手续,没有一个部门不尽心竭力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办好,似乎我这个人充满了魅力,以致认识不认识我的人都乐于为我效劳,我当时也认为这是我的魅力所致,因为我会将表情操控的恰好好处,微笑时带些调皮的神态,大笑时带些粗犷,该怒就怒、怒不可竭,该喜就喜、喜悦无限,这一切我做得那么熟悉,熟极而流,连考虑也不用考虑,在各种情境下自然而然的就会做出最受欢迎最受钦佩的反应,但是渐渐的我发现,这些反应不是我做出的,有另一种力量在操控着我,我不由自主就那样做了。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有时候明明我的脸上笑得畅快无比,可是我心中感觉不到半点快乐,或者我在咆哮大怒时,心里边倒是甜丝丝的感觉。这种反差搅得我很难受,人就像分裂了开来,本能指示我要向东,另一个力量却命令我要向西,前几天我还能挣扎一下与哪异己的力量对抗,但那力量快速的增长,这几年我根本无法和它对抗了,只能一切听命于它。”

刘致远听得一脸郑重,一声不吭。

庞颖却听得兴致勃勃,又插嘴问:“你得到了那朵花,见到你的女人是不是都神魂颠倒迷上了你?”

楚昭南红了红脸,说:“是。不过我现在知道了,那对她们来说只是一种幻觉。”

庞颖不屑的撇了撇嘴,说:“你到现在还没结婚,哪懂女人,你怎么知道那是幻觉,你有大把的钞票,又长得这么高这么帅,没有女人迷你那才不正常呢!”

楚昭南摇摇头,苦笑道:“那你为何现在没有被迷的感觉?”

庞颖搔了搔头,说:“对呀,从今天见到你一直到现在,我对你半点着迷的感觉都没有,难道我练成了绝情神功,你那朵臭花就无法让我产生幻觉了?”

楚昭南说:“不是的。每年总有七八天或者十几天它的能量猝然减弱,这几天时间我才能恢复自我。”

刘致远皱眉说:“奇怪,这几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你这些日期有记录没有,交给我去给你捉摸。”

庞颖说:“捉摸这日期有什么用,依我说,首先要找到十年前迷住你的那个女人,揪出了她,花的秘密就清楚了,那时候对症下药。”

刘致远摇头,说:“要找一个十年前的人,谈何容易,恐怕她早就不在这个城市了。”

庞颖说:“怕什么,昭南有的是钱,有了钱什么是办不成。这是为了救他,难道他还作吝啬鬼?”

楚昭南笑了起来,说:“现在钱对我有什么用,只要你们真能救了我,所有花费自然都是我认。”

庞颖立刻伸出了手,嚷道:“空口说白话有啥用,那就快拿钱来。”

楚昭南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却递给了刘致远,说:“这是张信用卡,你们俩商量着用,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别无选择了。”

庞颖撅嘴说:“信用卡给他,那么把密码告诉我,这样你的钱才安全。”

刘致远狠狠的瞪她一眼。

楚昭南忽然站了起来,神色惊惶,说:“糟糕,它在呼唤我了,它的力量开始恢复了。”

刘致远庞颖同时一惊,骇然望向楚昭南。

楚昭南喊道:“你们快走,这儿危险,我顾不了你们了。”他几步就跨出了客厅,向前院的保安喊道:“快开门,请他们两人出去。”

刘致远一把将信用卡揣进兜里,起身便出了客厅,急向外走。庞颖冲了出去拖住他,喊道:“不能走,密码没有,你这怕死鬼。”

刘致远愕然停步,犹豫不决。

楚昭南这时已摇摇晃晃走上了楼梯,像喝醉了酒一样,脚步虚浮,脸色红的像火。

楚昭南口中喃喃自语的不知说些什么,对他俩的话竟是听而不闻,不过他的力气大得异乎寻常,虽然看起来东倒西歪的,但刘、庞两人却拉不住他,眨眼间他便上了二楼。

二楼放花的主卧室内光芒闪烁,五彩缤纷。楚昭南发疯一般便冲了进去。

刘致远庞颖赶到门口,胆颤心惊下也不敢进去,只探头向内看。

只见大床上那朵本来半黄半红的干花枯萎了的叶子都舒展开来,五彩的光芒就从那些花瓣上纷纭而出,像音乐一样在空中旋转。楚昭南脸色蜡黄,似乎痛苦不堪的样子,踉踉跄跄走到了床边,颤抖着伸出手去,将那朵花捧在手里,然后缓缓转身,面向门口微微一笑。

刘致远庞颖只觉心脏猛一收缩,同时脸色大变。刚才还痛苦不堪的楚昭南此刻镇定自若地站在那儿,儒雅俊朗、沉稳刚健,脸上的微笑自信而且迷人。刘、庞同时擦了擦眼,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恍若重生的楚昭南。

刘致远微一犹豫,立刻同庞颖冲上了楼梯,一边一个挟住楚昭南,同声问:“昭南快说出密码。”

楚昭南口中喃喃自语的不知说些什么,对他俩的话竟是听而不闻,不过他的力气大得异乎寻常,虽然看起来东倒西歪的,但刘、庞两人却拉不住他,眨眼间他便上了二楼。

二楼放花的主卧室内光芒闪烁,五彩缤纷。楚昭南发疯一般便冲了进去。

刘致远庞颖赶到门口,胆颤心惊下也不敢进去,只探头向内看。

只见大床上那朵本来半黄半红的干花枯萎了的叶子都舒展开来,五彩的光芒就从那些花瓣上纷纭而出,像音乐一样在空中旋转。楚昭南脸色蜡黄,似乎痛苦不堪的样子,踉踉跄跄走到了床边,颤抖着伸出手去,将那朵花捧在手里,然后缓缓转身,面向门口微微一笑。

刘致远庞颖只觉心脏猛一收缩,同时脸色大变。刚才还痛苦不堪的楚昭南此刻镇定自若地站在那儿,儒雅俊朗、沉稳刚健,脸上的微笑自信而且迷人。刘、庞同时擦了擦眼,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恍若重生的楚昭南。

那朵五彩缤纷的花朵在楚昭南的手里很快就收敛了光芒,又变成了半黄半红的颜色。楚昭南用一个十分优雅的动作将花装进口袋里,然后风度翩翩向门口走来,口中说:“两位老同学,你俩的脸色怎么这么紧张?我们三个难道不是这世上最好的朋友?”口气亲切无比。

庞颖莫名其妙的心中一动,一股温馨感油然而生,蓦然间高中时期的情景历历在目,忍不住眼眶就湿了,脱口说道:“昭南,很早很早我就爱上了你,可是我从来没有亲口对你说过……”

话没说完,胳膊突然一紧,却是刘致远抓住了他的胳膊。刘致远用劲将她一扯,喊道:“快走,再过片刻连我也支持不住了。”

庞颖身不由己便被扯下了楼,此时脑子清明过来,惊呼道:“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一下子那么激动!”

刘致远说:“快走快走,离开了这儿再说。”

保安早已将大门打开了。刘致远飞一样打开自己的车门,庞颖也手忙脚乱的上了车,汽车发动起来,冲出了楚昭南的别墅。

一个星期之后,省城几家大报同时刊出一则寻人启事。启事说:“寻找曾居住于本市南郊的一位女士。该女士十年前一度拥有过一朵半红半黄的干花,后来将这朵干花遗落于东湖公园。此后此花辗转人间,又有奇遇。盼能与女士面晤,探讨赏花心得。联系电话是……”

这则启事自然是刘致远的杰作了。

刘致远与庞颖逃离楚昭南的别墅后,反复商量,认为承救楚昭南是件功德无量且一本万利的大好事,虽然那张银行卡没有密码,但只要掌握了那朵花的秘密,他们不怕楚昭南会赖账,于是两人决定先垫资搞研究,而研究的第一步就是寻找曾让楚昭南发疯的那位女子。他俩为此专门另配了手机,然后两人一边各干各的事情,一边等待消息。

启事本来准备连续刊登三个月,但是到第二个月就有了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个女子打电话来,说她曾经拥有过那朵干花,对拥过那朵花时的种种感觉现象也说得十分可信,非常接近楚昭南的自述,此前虽然也有很多女人打电话来,但述说的情况牛头不对马嘴,一听就可以断定她们所拥有的根本不是楚昭南的那朵干花。刘致远庞颖大喜下忙约那位女士面谈,那女士答应了,但坚持见面的地点必须由她确定。刘致远庞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一个礼拜之后,刘致远庞颖乘车到了省城,按约定在皇后宾馆的大堂里等待。十多分钟后,手机响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告诉他们们外有辆车是来接他们的,并说了车牌号码。

刘致远放下电话沉吟道:“我们只想见那位女子,怎么又参合进来了一位男子,莫非其中有诈?”

庞颖说:“怕什么,他们敢把咱们怎么样!”

刘致远摇摇头,说:“还是小心点好,咱们再等一会儿。”

过了一小会,那个男子又打电话进来,问他们怎么还没动身出来。刘致远就说:“可否请开头和我们联系的女士讲话,我们希望听到她的声音。”

对方不满的嘟囔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到三分钟,刘致远的手机又响了,一个女士的声音焦急万分说道:“你们还拖拉,快点出门上车,你们已经被人跟踪了,再不走就麻烦了。”

刘致远一惊,下意识的朝大堂内的人扫视。大堂内的十多个人或坐或站,并不异状。这时手机里那女声问:“听清楚我声音了没有?”

刘致远点点头,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向庞颖使个眼色,两人起身出了门。

门外一辆小面包的车门大开着,车牌就是电话里说的数字。刘致远一拉庞颖,两人迅即跳上车。那车呼一声就开动了,向西急行。

开车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除此之外再无别人。不过这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当时已是春末夏初,可他头顶竟然戴着一顶帽子。那帽子沉甸甸的,透出许多诡异。

刘致远问那男子:“先生怎样称呼?”

那男子说:“我叫凌子风。你们俩见过那朵魔花?”

庞颖愕然道:“什么魔花?呃,这样称呼那朵花倒是不错。那个打电话的女士呢,她怎么不来接我们,搞得神神秘秘的!”

凌子风说:“没办法,还怕有人跟踪。你们看后面的辆黑别克车,我对这车就很怀疑。”

刘致远庞颖急忙转身后看,果然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不远不近的尾随在他们后边,面包车左拐,那车也左拐,面包车快,那车也快,面包车慢,那车也慢,刘致远倒抽一口冷气,估摸着魔花的事可能牵扯极大,随忙问凌子风:“这是怎么回事,知道魔花的人很多吗?”

凌子风不紧不慢的将车开进一条小巷子里,说:“这事待会自有人会详细给你们说,现在你们准备下车,我喊下车,你们立刻就开门跳下,下面另外有车接应你们。”

刘致远、庞颖紧张起来。

很快小面包驶进了一个居面小区,进门后疾速右拐,闪入一座楼房的后面。老方停住车,喊道:“快下车,上那辆奥迪。”

刘致远庞颖一齐跳下小面包,旁边就是辆奥迪,车门大开,发动机也轻响着。他俩刚钻进去,奥迪就迅速启步,向前窜去,而老方的小面包也猛轰油门,向另一座楼房后面驶去。

驾驶奥迪的是位很年轻的小姑娘,脸型和老方有几分相似,最奇怪的是,她也戴了顶和老方一模一样的帽子。刘致远庞颖心中直犯嘀咕,忍不住问道:“天气很热了,姑娘为何还要戴顶这样的帽子?”

小姑娘咯咯笑了起来,也不回头,说:“谁喜欢戴这玩意呀,可是我爸我爷都逼我带,说什么这帽子避邪,真是两个老顽固。”

刘致远与庞颖对看一眼,心中疑云一片。

奥迪在居民区内转了个弯子,又出了大门,很快车就上了大街,一阵狂奔,最后进了一个小院子。小姑娘停下车,说:“到了,两位下车吧。”

小姑娘领他们进了院后一座二层小楼里面,上了二楼。小姑娘推开一间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我姑姑就在里面,两位请进。”

刘致远擦擦头上的汗珠,笑道:“真有点惊险味道呀,可否问一声,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家么?”

小姑娘笑嘻嘻地大摇其头,说:“家里那会是这个样子,不过我姑姑会告诉你俩的,我哪,是不能说的。”

庞颖说声古怪,与刘致远进了那间房子。

房门在他们身后啪的一声闭上了,哗啦啦一响,似乎从外面锁上了。

刘致远庞颖大叫起来。原来房内没有一个人,门这么从外面一锁,他俩等于被囚禁起来了。暴躁的庞颖忍不住用脚踢门,大骂起来。

隐隐有什么电器的嗡嗡声,接着房外脚步声来来去去,似乎好几个人都在房外。

刘致远大叫道:“五分钟之内不放我们出去,我就打电话报警了!你们这是违法行为,知道吗?”

这时房间南面墙上的布幕卷开,露出了一面窗户。窗户面向另一个房间而开,窗上横七竖八按着几十根铁条。窗外那个房间里聚了四个人,开车的凌子风及那个小姑娘赫然在内,另外还有一个学究式的老翁,一个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的女子。四个人挤在窗前,满脸关切的朝内看。

刘知远一步就冲到了窗前,怒冲冲叫道:“这是怎么回事?非法拘禁?”

庞颖也挥舞拳头叫道:“快点放人,不然和你们没完!”

窗外的学究老头摆着手说:“年轻人,稍安勿躁。我是诚心与你们合作的,所以必须先给你们消消毒。”

刘致远双手抓住窗上的铁条一阵摇晃,说:“就是这样子合作吗?你们想扣人质但是你们看错了人,你以为我俩是哪啥也不懂得乡巴佬,哼,再不开门我真报警了!”

庞颖掏出了手机,说:“和他们罗嗦什么,我直接拨110了。”

但是连拨了几次都是“无法联系”,刘致远抓过她的手机一看,根本就没有网络信号。

窗外的老方满脸笑容,说:“两位别急也别气,手机信号早被屏蔽了。你们俩如今处在十万纳特的磁场内,对人体没有任何害处。那儿有椅子,你们请坐下来。小兰去倒两杯茶给客人。”

开车的那小姑娘答应一声,不一会就端来了两杯茶,笑嘻嘻的将茶从铁条间递了进来,放在窗下的桌子上。

庞颖抡起手来,一把就将两杯茶打翻了。叫小兰的小姑娘一声惊呼,庞颖瞪眼说:“少来这一套,再不开门我就开始砸东西了。”

窗外的老头满脸忧色,问那个三十多岁的俏丽女子:“娇娇,那魔花受到磁暴冲击时,会让人狂怒暴躁?你当时有这种情况吗?”

那名叫娇娇的女子一脸忧愁,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他们身上没有魔花,我感觉得到。”

老头一脸疑惑,说:“可是今天没有太阳磁暴,他们怎么可能摆脱它,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们俩任何一人也不是魔花的持有者。你们俩说,是不是这样?”

刘致远心中佩服无比,知道这老者一定下过很大功夫研究魔花,于是连忙点头,并拉住恶狠狠准备动粗的庞颖,说:“先别激动,这位老者对魔花很有研究,先听他说说。”

老者却问:“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魔花的,请讲出来,我们一起参详。”

庞颖怒道:“既然知道我们身上没有魔花,为何不放我们出来?”

老者转身问娇娇:“你能肯定他们身上没有魔花?”

娇娇用牙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的样子,狠狠点了点头。

老头想了想,挥了挥手:“放他们出来吧。”

老头、凌子风、娇娇、刘致远及庞颖一众人坐在一个类似会议室的房间里,相互间作了介绍。原来老头是娇娇的爸爸,姓方叫做方明山,是坐落在城郊一个天文台的副台长,不过已经退休了。凌子风曾经是他的下属,几年前凌子风辞职办自己的公司去了,但和老领导的关系不错,一直保持着联系。开车的小姑娘是娇娇的侄女,她的爸爸就是老方,娇娇的哥哥。此前拥有魔花,让楚昭南失魂落魄的人便是娇娇。

刘致远庞颖分别说了见魔花的时间、经过,当然,他们隐去了楚昭南的名字,只说是一位朋友。

方明山与娇娇当下也介绍了他们接触魔花的情况:

最早接触魔花的是娇娇,她是在十年前一次进山春游时的事,那时她刚刚二十岁,大学毕业被分配在省城一家国营企业的技术科上班。春游就是他们科室组织的。娇娇贪着采花,一晃眼间就迷路了,本来是和大家在一处山梁上走,不知怎么的自己一个人就到了梁下的山沟里,同行的人都看不见了。这是一条山花处处的山沟,沟底是条溪流,溪流边上有一道隐隐约约小路。沟里的风景相当不错,不过娇娇急于找到一同出游的人,哪有心情看风景。她就试图从坡上爬上去,爬呀爬呀,当爬到某一个位置时,忽然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另一面山梁上有人在呼唤自己。抬头看时,那面山梁上却没有一个人。娇娇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呼唤的感觉隐隐约约持续不断,拨动她的心弦,恍惚间,感觉那呼唤温馨、亲切,让人感动不已。娇娇此时不由自己,立刻就由这面坡下到沟底,跳过溪流,再攀爬那面坡。温馨、亲切的感觉越来越浓,娇娇仿佛置身于梦境里,被那种感觉感动得血脉忿张,随着感觉,她攀爬到了半坡处一面石崖之下,那儿有个浅浅的洞穴,洞穴里面,孤零零一支半黄半红的花朵在轻轻的摇曳,似乎在向她招手。

那枝花没有叶子,细细的花枝顶端就是花朵,与平常所见的花儿大不一样。不过当时娇娇内心充满了惊喜与甜蜜,她什么也没有想,就弯腰进洞围着那朵花又嗅又看,最后她伸出双手怜爱的抚摸它,那朵花却应手而落,掉在她的手心里。

自此那朵花就与她形影不离,不过初时同事及家人倒没感觉她有大的异样,只是觉得她容光焕发、神采飞扬,魅力非凡。但是渐渐的大家感觉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诱惑力,那诱惑力一天一天的增长,搅得与她交往的人魂不守舍。她所在的技术科接连出错,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出错。只要娇娇一走进办公室,所有的同事就陷入了怪诞绝伦的情绪里,

身为天文台副台长的父亲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太阳发生磁暴时,娇娇身上的魔力就大幅减弱甚至消失,父亲因此怀疑空间的磁强度可以克制娇娇的魔力。最后,他们用磁力发生仪悄悄地对娇娇作了一次试验性的磁辐射,证明了父亲的猜测。但那次辐射之后不久,娇娇身上那朵花就神秘的不见了。不过由此他们知道了磁场对那花的确有相当的作用,可以减弱或完全消除花对人精神上的影响。

因此他们决定,用磁力发生仪对楚昭南也进行一次辐射。

刘致远打电话以商谈给镇子旅游投资的名义,约了楚昭南到一个饭店吃饭,娇娇、凌子风及他们的父亲提前已订了对面的包间,带了磁力发生仪。

十一点半,楚昭南准时到了饭店预定的包间,他很讲信用,只带了随身的一个年轻的男性秘书,此外再没有人。他的风度依旧那么迷人,沉稳儒雅,满脸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迈着矫健轻捷的步子,推门进了预定好的包房。

刘致远、庞颖笑容可掬的把楚昭南迎了进来。虽然事前他们早商量好了,要用强磁力消除魔花对楚昭南的致命控制,但楚昭南一进来,他俩不由自主的心中生出无限的孺慕敬仰之意,早把用强磁力攻击他的心思忘得干干净净,但此时对面房间的磁力发生仪开始工作了,娇娇、凌子风他们是戴了磁帽的,因此不受魔花的力量侵扰,按预先商定好的计划开始工作了。

楚昭南本来笑吟吟的刚坐下,服务员给他茶杯中的茶水还只倒了一半,楚昭南突然间周身就打了个机灵,惊恐万状的站了起来,左顾右盼,似乎便欲夺门而逃,与此同时刘致远、庞颖也周身一震,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明白了他们此行的任务,于是急忙奔向门边,意欲拦住楚昭南,嘴上却笑着说道:“老同学,你怎么了,快坐下我们喝酒。”

楚昭南此刻哪有余裕理会他俩,不过他只朝门边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又退回原处,大概门边的磁力更强烈。他的秘书此刻也急急的站了起来,走近他惊慌问道:“楚总,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说着就来搀扶他的胳膊。

楚昭南一声也不吭,满脸紧张而且痛苦,他奋力一甩胳膊将秘书推了开去,然后他的脸上、额头豆大的汗珠就滚了出来。刘致远与庞颖忙拉住楚昭南的秘书,说:“不要动他,楚总正在和一种力量对抗,此时千万不能影响他。”

秘书又惊又怕,但他此时也不致该怎么办,三个人便瞪大了眼隔桌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昭南。

楚昭南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汗珠滚滚而下,看得对面的三人惊恐不已。楚昭南似乎痛苦已极、无法忍受,他仰起了脸,张大了口喘气。就在此时,一道闪亮的色彩划过,那朵干花奇迹般的从楚昭南的口袋飞了出来,划出一条弧线,飞到了楚昭南头部的上空,在那儿犹犹豫豫地停了下来,花瓣颤动着,聚合披散,无数条鲜艳柔和的光芒丝一般从花瓣中散射出来,照得房内五彩缤纷,宛如幻境。

刘致远庞颖不自禁的惊呼出声,说:“花魔,花魔出来了!”楚昭南的秘书也惊得低呼一声,为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所震撼。他们三个盯着那朵悬空转动的花,身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那朵魔花在楚昭南头部只悬空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突然下沉,掉入楚昭南的嘴里。楚昭南脸上顿时显出喜不自禁的神色,随即他又艰难的张大了嘴,脑袋前后晃动,很显然那朵花经过他的咽喉时遇到了点麻烦,不过,麻烦并不大,楚昭南干噎了几下,那花就顺利地通过了咽喉。

刘致远三人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这一幕,还没等反应过来,楚昭南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鄙夷的眼光俯视他们。刘致远庞颖两个吓得不自觉地就后退了两步,周身的寒毛直竖起来。

楚昭南又仰天大笑几声,然后大步跨前一步,笑嘻嘻的用眼光在刘致远、庞颖以及自己的秘书脸上扫来扫去。刘致远三人吓得一齐后退,直退到背部靠住了墙,面色若土。

楚昭南又笑吟吟负手左右走了两步,这才再度回过头来,满脸的灿烂,笑问刘致远等:“你们知道我是谁?”

刘致远战战兢兢看着他,惊恐问道:“你是谁?”

楚昭南大笑,满脸都是骄横的得意,他说:“你们不会知道我是谁,不过从今之后我就是楚昭南,楚昭南就是我,你们再也无法奈何我了!楚昭南的生命已经与我融为一体了,我初步取得了胜利!”

刘致远唯恐激怒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阁下本来就是楚昭南呀,你是我们的老同学,你记不得了?”

楚昭南飞快地摇头,说:“你错了,楚昭南过去只是我的寄主,我帮他成就了他的功名,帮他积聚起了无数的财富,可是他在我还无法回复生命本体的时候,就想将我一脚踢开,如敝履般的扔掉,我不得以之下强自冒险与他融而为一,我的冒险成功了。从今之后我有了人类的身体,但我的精神烙印仍旧没有变,我仍旧是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上前一步,逼视着庞颖,莫测高深的笑着问道。

庞颖惊恐已极,尖声叫道:“你是魔鬼,你不是人!”庞颖话声未落便撒腿向外跑去,刚跑出一步,包间的门便开了,却是凌子风假装成酒楼的跑堂,手中端了一盘炒菜,过来探看这儿的情况。

庞颖大叫道:“凌子风,快出去,加大功率。快。”

楚昭南怒道:“泼悍妇,敢坏我的事。”扑上去便抓庞颖,但刘致远猛扑上去,在后面死命拖住了他。

庞颖趁这当儿一把拉了凌子风,快捷无伦的抢出了门。

庞颖凌子风冲入了对面的包房,对娇娇喊道:“加大功率,快!”

娇娇愁眉苦脸的说:“这得子风弄了,他这仪器设计得粗糙得很。”

凌子风一步跨了过去,右手拉起仪器上的一根绳子,用劲向上一提,那台机器的声音猝然大了起来。

庞颖喊道:“用劲,再加大功率。”

冷子风说:“不行了,我把绳子拉到尽头了。”

只听对面“哼”的一声,接着又传来两声惊异骇然的喊声。

庞颖风一样又跑出了门,撞入对面的包间,但眼前的情景让她也一下子呆了。只见楚昭南颓然坐在椅子上,面色蜡黄,一脸的沮丧憔悴,好像周身没有了半点力气。刘致远及那个秘书离的远远的俯身看着他,两人似乎心中都很害怕,所以不敢向他靠近。

庞颖大声问:“致远,那儿一加大功率,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刘致远点了点头。

庞颖狠咬着牙,对着外面的包间就喊:“功率再加大,快,用把劲!”

机器的声音又勉强提高了一些,楚昭南痛苦得哼哼起来,嘴咧着、脸上的肌肉虬曲起伏,上身边哼哼边摇晃着,不堪忍受的样子。庞颖见状大是解恨,手指着楚昭南,厉声问:“魔鬼,你也尝到滋味了,快点说,你是谁?”

但是楚昭南此刻那有精力说话,他一声不吭,只挣扎着和越来越大的磁力相对抗。庞颖就逼近他,弯下腰看着他,狞笑着说:“还不老实吗?你再不说,我就将功率再加大了!”

刘致远却急忙喊道:“庞颖危险,别离他太近。”

但庞颖惊呼了一声,反喊道:“你们快来看,你们看他怎么了?快来。”

刘致远及那个秘书简庞颖喊得奇怪,一齐迈步上前细看,这一看也惊呆了,口张得大大的合不拢来。

只见楚昭南痛苦已极的脸上一条条的皱纹浮了上来,纵横交错,他的面容迅速由三十多岁的自信倜傥变成了六七十岁的老迈颓唐,遂着皱纹越来越多,他脸部的皮肤松弛了下来,原来扭曲紧张的表情渐渐缓了下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楚昭南由一个年轻英俊的总裁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一脸苦相的老头。

刘致远惊得一下子跌倒在地,眼前的情景太不可思议了,可就在此时庞颖又惊叫了起来:“看,看他的头发!”

刘致远愕然抬头上望,这一次他喊出声来了,“啊”的一声。楚昭南满头油光铮亮的黑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竟一根一根的全白了,蓬松如雪。这时候那秘书扑了上去抱住楚昭南哭了起来,他可能受不了这极度的刺激,抱住楚昭南号啕大哭道:“楚总,楚总,这是怎么回事,我受不了啦,我要打电话到公司叫人来。”

庞颖跳了起来,一把拉开那个秘书,说:“不许你打电话,楚总让妖怪缠身了,我们这是在救他呢,我们要治死害人的妖怪。”

但是那秘书哪肯听庞颖的话,他掏出了手机,迅速的拨号。庞颖大怒起来,一把打掉了秘书的手机,然后她喊道:“致远,这人交给你了。我再去加大功率。”

庞颖风风火火闯入了对门的包间,兴高采烈叫道:“效果好极了,魔鬼就要招架不住了,凌子风,再加把劲。”

凌子风腰间的手机此刻响了起来,凌子风跳了起来:“糟糕,我怎么忘了约会,女朋友打电话问罪来了!”

庞颖不耐烦了,说:“这什么时候了,怎还能顾女朋友,快点,加大功率。”

凌子风也急了,说:“女朋友的事怎能不管,我追了她两年了,不知有多么辛苦,好不容易事情有了眉目。哼,你来曳这根绳子。”

庞颖怒道:“曳就曳,我的劲难道就比你小吗!”

庞颖接过了那根绳子。凌子风急急忙忙跑出包间,到外面打电话去了。就在他刚走到楼梯口,只听“嘣”的一声,是绳子断了的声音。接着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大笑,那笑声豪迈爽朗之极,声音也大得出奇,如雷霆激荡般回旋在饭店的走廊里。

庞颖的劲太大了,又心狠花魔肆虐,没料到一下子曳断了仪器的绳子。绳子断掉之后,那台仪器立刻停止了工作。慌得庞颖手忙加乱的要重新接上那绳。这时候对面包房的笑声响起,但接着那笑声嘎然而断,随即传来了有人摔倒的声音。此时刘致远在对面高喊:“庞颖,快过来,出麻烦了。”

庞颖跑进对面包房,只见老态龙种的楚昭南直挺挺躺在地板上,已经昏晕过去了。刘致远与那个秘书正慌里慌张的要扶他起来,庞颖急问:“怎么搞的,刚才他不是在大笑吗?”

刘致远说:“庞颖,咱们商量一下,打120吧,要闹出人命,那就麻烦了。”

庞颖也慌了,掏出手机问:“真打?那我打了?”

刘致远转头看那个秘书,那秘书惊吓过度,此可以说不出话来,只拼命的点头。庞颖于是拨了号,报出饭店名字及所处的地点。

楚昭南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醒了过来,他大笑哈哈,说:“我重新活过来了,老天对我不错,哈哈哈,好啊!刘致远,快,快给我拿根烟来。”

医院对楚昭南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但没有发现任何他有病的的证据,他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他的各个器官都衰老得厉害,从生理上说,他已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了,虽然他的实际年龄只有三十多岁。

楚昭南在医院里做了目前能够做到的最先进的美容手术,以便使自己看起来年轻一些,当然,头发也被染黑了,出院的时候,他的公司出动了十多辆车,头头脑脑的一大群人很恭敬热闹的将他接出了医院,然后驱车开往公司。

楚昭南认为自己获得了新生,他摆了盛宴,将刘致远、庞颖叫到一起,十分兴奋的举杯宣布说:“两位老同学,花魔已经被消灭了,我以三十年的生命为代价,终于使得花魔在我的体内销声匿迹了,来,我们干杯庆祝!我虽然老了,但历尽艰险后我终于恢复了自我。”

刘致远、庞颖相互交换了一下狐疑的眼色,然后举杯与楚昭南相碰。

楚昭南笑道:“两位老同学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你们俩都是有功之臣,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俩说说,你们需要什么酬谢?”

刘致远、庞颖又对看一眼,然后异口同声说道:“我们要你兑现先前的诺言。”

楚昭南哈哈大笑,说:“好,我楚昭南是什么人,答应你们的事,绝不含糊。”

酒席之上,楚昭南就决定了在刘致远早已谋划做旅游开发的地方投入巨资,命名为迷人谷。庞颖除过得到了一笔钱外,还被楚昭南任命为迷人谷开发总公司的副总经理。

迷人谷的风景相当不错,绿树山花、幽谷炯深、流水曲折,又有大片的竹林和四五个溶洞,在巨资投入之后,这儿迅速的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休闲娱乐等产业也随着发展起来了。而楚昭南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一个漂亮的姑娘到这儿渡假。

刘致远此时因发展经济有功升任了副县长,主管经济工作。庞颖的肉店自然早关门了,一心一意的为楚昭南打工。她与刘致远都成了楚昭南的鹰犬,当然,并不是最忠实的。不过,楚昭南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最为详细。

楚昭南的财富仍旧滚雪球一样的增长,只不过他在男女之事上越来越不检点,传说被他勾上手的良家姑娘多不胜数,不过,他一个也不愿娶,他将这些可怜的女孩玩厌之后立刻就扔掉,根本不顾及她们的感觉。因此楚昭南的名声越来越不好了,省城的人都将他看作好色无厌的老家伙,认为他凭着巨大的财富勾引女子,诱惑她们,可是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他的钱太多了,并且,那些女子跟他上床都是自愿的,被他甩了之后,还都对他念念不忘。

年轻的凌子风自己搞了一个公司,业绩尚算不错,他生产的是磁感应消声器,消声器的原理是:将声音接受后,按声音的频率、强度迅速复制出比原噪音满半个节拍的噪音,然后释放出去,就可以中和外界的噪音,从而达到消声的目的。

子风爱上了本市电视台生活栏目的主持人湘裙。这个湘裙是个极品美女,除过一等一的相貌外,她的学识,机智幽默,以及迷人的笑容,惯于撒娇撒痴的做派,弄得子风沉迷日深。他约湘裙吃过几次饭,也与她打过几次保龄球,湘裙似乎对他颇有那么点意思,两个人在一起时言笑晏晏、十分快乐,但湘裙却坚决不许子风提及恋爱的话题,只要子风一提起和爱情有关的话,湘裙立刻就笑盈盈的打断他,说:“停,停,难道我们俩现在的状态不是最好,那个爱字千万不能提起,一说这话题就俗了,就没有现在这种感觉了。”

两个人就在这种暧昧状态中,感觉其乐融融。子风的事业越来越好,不过,他总是尽可能的抽出时间,邀约湘裙说话,在外人看来,他们俩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十分相配。

但是有一天,在公园的柳荫下,湘裙告诉他:以后不再接受他的邀约了,因为她即将就要嫁人。凌子风大惊,一下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脸色也是大变。凌子风说:“怎么是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不是要嫁给我?”

湘裙缓缓地摇头,似乎不舍得离开凌子风,又似乎是不忍看见凌子风的伤感,她将脸转向一边,望着柳条外的花圃,说:“子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们只是朋友,我们不适合作夫妻。你,不怨我吧?”

凌子风缓过一口气来,眼中满是恨意,他暴躁的转到湘裙前面,大声说:“我怎么能不怨,我接受不了,我为什么不适合你?既然不是和你,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湘裙低下了头,柔声说:“子风,其实我早告诉你了,我一直不许你提那个爱字,那就是我要把我们的关系限定在朋友的界限内。子风,你与我难道不是最好的好朋友吗?”

凌子风的眼中滴下了泪水,他瞪着湘裙,一字一板的问:“那么你告诉我,你要嫁的人是谁?”

湘裙摇摇头,说:“子风,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求求你,不要问这个好吗?”

凌子风却坚决要问,他不相信以自己的优秀,以自己与湘裙交往的密切,是谁竟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横刀夺爱,获得了湘裙得放心。但是任他怎么问,湘裙就是不开口。

两个人临分手时,湘裙说:“子风,不要恨我。在我的心中,你是我永远的朋友,你的位置是无人能够代替的,好好经营你的企业吧,湘裙我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子,忘了我吧!”

凌子风凄然说道:“我要能忘了你那就好了,”他随即发狠说:“我绝不会甘心的,我会向你证明,我一定要比你嫁的那个人更优秀。”

在凌子风与湘裙见面的第二天,湘裙就向电视台辞了职,然后,她离开了这个城市,神秘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凌子风发疯般的去她常去的游乐玩耍场所找她,一无所获。凌子风给所有自己认识也认识湘裙的人打电话,希望得到湘裙的消息,不过,没有人有她的消息。时间悄悄的流逝,不知不觉地一个月就过去了。冷子风断定湘裙一定是遭遇了不测,因为,他无论用什么理由也无法解释湘裙的失踪。

凌子风几乎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他痛苦得要死,一个人喝醉酒之后,躺在沙发上一边流泪,一边喃喃的唱着他曾与湘裙嬉戏时唱过的歌。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人是迷人谷的副总经理庞颖,她说:“凌子风,我是庞颖,你还记得吗?”

凌子风苦笑道:“记得又怎么样,我现在没兴趣和任何人说话。我已经崩溃了。”

庞颖哈哈大笑,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包括湘裙吗?”

凌子风一惊跳了起来,急得大叫道:“你有湘裙的消息了?她在哪儿,在哪儿?快告诉我!”

庞颖嘿嘿直笑,说:“哼,哼,你真的是对她入魔了,看来大家传说你是情种的话没错。好,我这人虽然无情无义,但我还是非常欣赏情种。”

凌子风连连跺脚,说:“别贫嘴贫舌的调侃了,快说,湘裙在哪儿?她怎么了?”

庞颖笑道:“凌子风你也别急,好歹咱俩一起共同战斗过。湘裙吗,我也只是听说,有人说在迷人谷见过她,说她背了一个小包,风姿绰约,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冰冰的。只不过,她在迷人谷也就露了一下面,此后就再无任何消息了。”

凌子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拳乱舞,咬牙喊道:“这就行了,谢谢你。我要找遍迷人谷,上天入地,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庞颖说:“你记住,你找到找不到他我不管,但你绝不能给别人说是我给你提供的消息,千万记住!”

凌子风答应了。

凌子风独自驱车赶往迷人谷,开始了艰难的寻找。白天,他在每个山谷转悠,乘缆车上下,任何幽僻的地方也不放过。晚上,他就住在谷内的花月酒店里,思索着湘裙可能去的地方,推测湘裙失踪的种种可能原因。

五天之后,凌子风把迷人谷景区内所有的地方都跑遍了,但是湘裙的踪影全无。凌子风失望之余,准备到未被开发的荒沟深处去寻找,希冀着湘裙或许是迷了路,失陷在荒山的某个角落里。凌子风准备了一大包食物、饮用水,在第二天早晨悄悄的出发了,越过了游人止步的告示牌,穿过荒草榛莽,进入了一条他认为湘裙最有可能进入的山谷。

正是春天时候,山谷内小溪清凉、野草丰茂,各种杂树高高低低无规则的散布着,鸟声不时从树叶中婉转逸出,风景十分明媚。凌子风却没有心情看风景,他一边迈步前行,一边东张西望用眼睛搜索着山坡山谷的每一处地方。

山谷中山坡上都见不到一个人,但是小溪里不时有一两片绿树叶子飘浮在水面上,从上游流了下来。凌子风心中一动,他在河边蹲了下来,从水里捞起一片树叶拿在手中看。那树叶绿盈盈的,明显不是掉落的病叶。凌子风欢呼一声,轻声说:“这谷内有人。”

转过一处山坡,凌子风的眼前忽然一亮,嘴张得大大的无法合拢。只见眼前小溪弯过一片半月形的谷地,谷地中野花烂漫、蝴蝶乱飞,风景优美无比。溪边斜坡顶端一棵绒花树下,斜躺着一位女子,那女子红裙绿裳,头上戴了一顶野花与树枝编成的花冠。她面对溪水躺卧着,姿态诱惑无比。

凌子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手轻轻敲了敲额头,又揉了揉眼睛,如释重负般轻吁了口气,这才轻手轻脚向那棵绒花树走去。

树下的女子并没有发现凌子风,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两眼含泪,漠然的望着溪水,手中持着一小段绒花树枝,正慢腾腾一片一片的摘下绒花的叶子,拿在手里端详一会,然后投向水中。

凌子风蹑手蹑脚地走到绒花树下。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心中五味据陈,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无比,不知是该惊喜还是该对她表示怜悯。他轻轻地叫了声:“湘裙。”

树下的湘裙闻声抬起了头,但她只看了一眼凌子风,立刻就又低下了头观察手中的树叶,只漠然说了声:“你来了。哦,你为何到了这儿?”

凌子风心情激动,他蹲了下来,瞅着一脸冰冷又幽怨无比的湘裙,大声说道:“湘裙,你怎么了?你为何突然失踪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湘裙,告诉我怎么回事?”

湘裙仍旧不抬头,说:“我的事情,告诉你有什么用呢。子风,这儿的风景美吗?”

凌子风问:“那个人呢,你失踪后,那个人没有找你吗?”

此刻湘裙抬起了头,问:“那个人?”

凌子风说:“就是你要嫁的那个人。”

湘裙凄然摇了摇头,说:“那个人永远不会娶我的,我,只不过是他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但是我为何这么傻,牺牲的那么心甘情愿,直到此刻,还仍旧在想他念他,希望他能回心转意,虽然我知道这绝无可能。”

凌子风心中抽稸了一下,疼痛的感觉在五脏内四窜,与此同时,愤怒似火般腾的燃烧了起来。凌子风站了起来,厉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湘裙嗫糯说道:“他就是楚昭南。”

凌子风打了个趔趄,几乎跌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昭南虽然以财富雄厚而闻名遐迩,但是自那次吞花事件之后,他已经是一个老态龙钟、脚步蹒跚的老头子了,昔日的风流倜傥消失无踪,并且,他的名声那么坏,青春美丽骄傲自负的湘裙怎么会看上他,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吧?湘裙并不缺钱花,湘裙也不乏崇拜者追求者,可是,她怎么会爱上这个决不可能爱上的人?

湘裙对凌子风的惊愕没有半点反应,她呆呆的望着远处,仿佛神魂具醉般喃喃说道:“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想法的,楚昭南给我的感觉任何人也是无法想象的,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呀,虽然他抛弃了我,但是我仍旧不后悔,若他能回心转意,我仍旧毫不犹豫就会投入他的怀抱。可他能回心转意吗,他不会的,他的心在不会专注于一个女人的身上,唉。”

这句话如一桶冷水浇在凌子风身上,让他从头到脚都变凉了。初见湘裙是的喜悦顿时无影无踪。凌子风尴尬的看看了根本无视自己存在的湘裙,问她:“可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湘裙一边将一片树叶慢慢的投入溪中,一边说:“我伤心之下就跑到这儿来了,我在这儿摘这叶子。如果这枝上最后一片叶子是单数,那么,我就决定死在这山谷之内,再也不出去了。”

凌子风气坏了,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望着眼前花一般的女子,一股恨意由然而生,恼怒下冲口而出,说道:“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值得为这一个满身铜臭的老男人如此犯贱吗?好,好,那你就死在这儿吧,再折而为那个人尽节殉情,这是你最光荣罪自豪的壮举。”

湘裙忽地站了起来,泪水涔涔而下。她哽咽得说了句:“我是犯贱,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湘裙说完,猛地一擦眼泪,转身向谷内深处跑去。

凌子风愣了一愣,感觉自己的话的确说得重了,心中生出一丝愧疚。望着湘裙的背影,凌子风幽幽叹了口气,心想:“我明知她要嫁的人不是我,却仍不顾一切得到处寻她,我这不也是犯贱吗?可是,现在她就这样跑了,我还要再犯贱去追她吗?”

凌子风正一边自责一边犹豫,忽然前边踉踉跄跄奔跑的湘裙在跑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后,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侧着头仿佛在凝听来自某个方向的声音,但是此刻谷内静悄悄的,除过偶尔几声鸟叫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凌子风喊了一声“湘裙”,抬脚向前方走去,不管怎么说,他不能让湘裙就这样子走了。一百米的距离并不远,可凌子风刚走出几步,便隐隐约约升腾起一种甜蜜喜乐的感觉,但很明显,这感觉不是来自于湘裙,但是这感觉来自于那儿呢?

在山梁的另一边,隐隐约约的,有一种声音在呼唤他,那个声音听不见,但感觉得到。那声音一会儿柔媚动听,一会儿热切期盼,凌子风心中受到感染,蓦然间只觉胸臆间涌出无限的伤怀和感动,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此刻只觉得天苍苍野茫茫空阔无依,感觉孤零零的生命流浪在这旷野红尘,如一粒尘沙般微不足道,凄凉悲伤的情绪潮水般的扑上来,凌子风忍不住便想嚎啕痛哭。但就是那么一霎那间,那种凄凉感如风吹般飘荡无踪,一缕缕的孺慕之情泛了上来,紧接着,孺慕之情变为向往与憧憬,凌子风心神激动,不由自主地就迈步向那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感腿脚一凉,低头看时,原来他已经踏进了那条溪流之中了。凌子风浑身打了个激灵,想起刚才情绪魔术般的变化,冲口而出就叫道:“花魔!花魔就在这附近!”

这时候,湘裙已经越过了那条小溪,急促的向另一边的山梁小跑。凌子风急得大叫:“湘裙站住,哪儿危险!”

但是湘裙对他的叫声毫无反应,她急不可耐的深一脚浅一脚在草地上跑着,如疯癫了一般,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

凌子风暗暗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弯腰掬起一捧水淋在自己的头上。清凉的溪水让他冷静了许多,关于花魔的许多记忆一下子都记了起来,冷子风满身冷汗,恐惧感一阵一阵的袭来。但此时湘裙已经开始攀爬那边的山梁了,望着湘裙的背影,凌子风咬了咬牙,想:“花魔难道就不可战胜吗?可惜我没有带那个头罩,不过,事情到了这儿,我必须赤膊上阵去拦湘裙了。”

凌子风向天长吁了口气,咬咬牙下了决心,遂淌过小溪,飞一样向湘裙追去。

在山梁的中部凌子风追上了湘裙,不过这时候要阻拦她的想法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这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随着那声音的引导,尽快赶往那处未知的神秘之处。

那处地方在山梁另一面的半坡上,还是那个小小的洞穴,洞穴内一枝尺把高的植物,那植物舒展着光秃秃的枝条。它的枝条很疏朗,在斜逸向外的那条细枝的顶端,一朵黄红相间的花朵鲜艳之极,这花朵微微颤动着,香气四溢。

当凌子风冲到洞口的时候,湘裙才刚刚爬到山梁的顶端。当凌子风采到了那朵花,踌躇满志的走出洞口,湘裙则伏在山梁的乱草间痛哭。

凌子风将那朵花斜插在上衣左上角的口袋里,自信感油然而生,他只感觉自信与优雅从身上的每个毛孔渗了出来,禁不住便双手负后微笑起来。凌子风举头看一看天上的白云,又低头俯视脚下的山谷树木,如鱼入水中一般,满脸是欢快会意的表情。他踌躇满志的顾盼了一小会,就抬脚向山梁上走去,走向湘裙。

湘裙止住了哭声,怔怔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凌子风,脸上的表情极复杂的变化着。随着凌子风走得越来越近,湘裙脸上就越来越呈现出神魂颠倒的迷醉神色。

凌子风风度翩翩,微笑着用眼光在湘裙的脸面上扫描了一圈,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问:“湘裙,我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对吗?”

湘裙娇羞不已的点了点头。

凌子风问:“哪儿不一样了,你在我的身上新发现了什么?”

湘裙摇了摇头,随即又低下了头,小声说:“爱,我只看见了爱。”

凌子风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去扶湘裙,说:“那么,随我走吧!”

两个人下了山梁,走出野谷,走进了游人如织的迷人谷。有人们如迎接明星般自觉的便给他们让开一条路,用充满羡慕憧憬的眼光看着他们。凌子风满脸春风,亲切地点头微笑着,带湘裙优雅前行,而湘裙是小鸟依人般的随在他的身旁。

出了迷人谷的大门,两人朝停车场走去。道旁一张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桌前有一个木板,上面写着:“电脑算命,每次两元”。一男一女正在桌后招呼生意。见到凌子风与湘裙,这一男一女也立刻露出羡慕与憧憬之色。

凌子风跨步欲从摆电脑的桌前走过,就在他走到离电脑最近的那一刻,凌子风脑中如电光闪过,醍醐灌顶般的一震,忽然觉得胸中脑际清明无比,犹如大梦初醒。凌子风停了下来,恍然大悟,他轻吁了口气,喃喃说道:“我明白了,电脑附近有磁场!”

一旁的湘裙忙凑近来问:“怎么了子风,你不舒服吗?”

凌子风皱眉咬牙说道:“没什么,一种力量试图控制我,只是这力量还不够大,稍有干扰我就能恢复常态。不过也够危险的了,它控制我的时候我一点也察觉不到。”

湘裙吃了一惊,花容失色,问:“什么力量?难道,难道是那朵花?”

凌子风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右手顺手从衣袋里拿出那朵花,恨恨的盯着它,说:“趁着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时,我是立刻撕碎了你,还是留着你以待后用?”说着他的左手也举了起来,意欲立刻就将那朵花毁掉。

那朵花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它立刻亮了起来,花瓣一条一条竖立向上。湘裙惊得后跌了几步,忍不住叫道:“啊——”

周围离得近些的人也立刻骚动起来,惊讶得看着这多不可思议的花朵,眼神里带着害怕的神色,倒着朝后退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这车在离凌子风不到十多米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楚昭南颤巍巍的从车上走下,还未下车,就对凌子风大声喝道:“手下留情!这花毁不得!”

一看见楚昭南,,凌子风的眼便直了,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凌子风叫道:“楚昭南,苟延残喘的老匹夫,你岂能命令与我!”

楚昭南并不认识凌子风,见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怒目戟张,十分鄙夷仇视的看着自己,他却并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跨前一步,翘起大拇指,说:“年轻人,敢做敢为,真是好样的!这花毁了多可惜呀,送给我吧。”说完呵呵而笑,向前伸出了手。

凌子风怒火满腔,说:“要用这花助你去害人吗,休想,我现在毁了它。”说着便去撕那朵花。

楚昭南大小一声,忽然张口说声“单单其回,是处其归”,这声音一出,凌子风手中那朵花奇迹般的脱手飞起,在空中绕了一个圆圈,缓缓地向楚昭南飞去。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叫。

凌子风惊愕之余,也顾不得多想了,前跑几步,飞身跃起伸手便向那朵花抓去,一把将那花攥在了手心。

楚昭南大怒,喝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即便你有花在手,我也照样能收拾得了你。”他瞪照眼,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凌子风心中掠过一阵异常恐惧的感觉,不由自主便一步一步朝后退去,一直退到放电脑的桌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楚昭南狞笑道:“你还有地方逃吗?那朵花也是救不了你的!”

凌子风紧靠着电脑,眼睛盯着楚昭南,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各种对付它的办法,不过此刻他想不出任何办法,他对魔花的了解究竟不多,心中正自恐惧,跌倒在一旁的湘裙忽然喊道:“昭南,不要伤害凌子风。”

楚昭南走到离凌子风10米之处,忽然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如喝醉了酒一般。楚昭南吃惊下退后几步站定,脸色惊疑不定。

凌子风心稳了下来,他知道电脑的磁场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对楚昭南有相当的克制作用,或许楚昭南自那次酒楼大难之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或许是自己手中的花也有和楚昭南对抗的效果吧。正想着最有可能的原因,对面的楚昭南发令了:“赵颍,快召集保安,将这个狂徒给我抓住。”

庞颖正在人群的后面紧张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闻言应了一声,立刻小跑着召集保安去了。不一会儿,一队保安就被赵颍领着列队从大门口冲了出来。

凌子风喊道:“楚昭南,你敢让保安来抢,我就把这朵花吃下肚去。”

楚昭南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说:“好小子,你真能想办法,你要将它吃下肚去,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凌子风一震,楚昭南便是在危急时刻将魔花吞下肚的,这个庞颖、刘致远都是说过的。但是保安们逼近了,怎么办呢,凌子风的额头汗珠冒了出来,急切下他大声喊道:“庞颖,你敢助纣为虐?!”

赵颍笑道:“子风朋友对不起了,我现在是楚老板的人,自然听楚老板的指挥。”

保安们绕场一周,形成包围圈,冲了过来。

凌子风悲鸣一声,无奈之下转到桌后,一下子拔掉了电脑的插销,然后将纂花的右手高高举起。

电脑屏幕攸的一下就熄灭了,吱吱声里,磁场迅速的消退。就在此刻,凌子风感觉到了魔花的力量,那力量雾一样包围了他,渗入他的皮肤,窜上他的脑际,一根一根开始控制他的神经和感觉,那种过程清晰可辨。凌子风强烈的抗拒着,将残余的意识集中起来,咬牙与魔花的力量相抗,那种感觉十分痛苦,凌子风不自觉中“啊”的一声站了起来。

此刻那些保安刚好冲了上来。

保安们受魔花的感染,早已忘记了前来的任务是抓住凌子风,他们只觉对面前这个人崇拜无比,尊敬无比,忍不住就膝盖发软,想向他下跪,向他表示效忠。他们的脸上相应的现出恭顺驯服的表情。

被部分控制了意识的凌子风凭桌而立,怒目扫视眼前哈腰的保安,那气势卓然如君临天下的帝王。保安们的双腿开始发抖,凌子风大声喝道:“滚,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保安们一个个鼠窜而去。

凌子风斜倚着桌子喘气,魔花的力量不间断地在他的体内四处出击,试图控制他的一切。凌子风无力顾及面前的一切了。他闭上眼睛,专心致志于体内,调动此时所有能调动的意志,固守着脑中的一点清明。

不远处的楚昭南见凌子风拔掉电脑插销后,轻而易举就逐走了保安,气得脸色铁青,狠狠的骂了一句,但他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小子,真有你的,不过凭你耍的这些小丑伎俩,就想让老夫饶了你吗?哈哈,你手中的花朵老夫可是不怕的。”

笑声里,楚昭南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

随着楚昭南的越来越近,凌子风感觉花魔的力量不断的增强,凌子风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肌肉一条条都绷了起来,他知道此刻一败,那就永远都是花魔或者楚昭南的俘虏了,但楚昭南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踏了过来,花魔的力量逐分逐寸的增大,凌子风感觉脑中那一点清明之处不断缩小,意识也渐渐的模糊。凌子风脸上的汗珠渗了出来,黄豆一般向下滴落。

蓦然间,楚昭南的笑声在耳旁响起,近在咫尺楚昭南大笑说道:“小子你真有种啊,但我们的力量是任何人也无法抗拒的,乖乖的放弃抵抗,做我终生的奴仆吧!”

凌子风嘴里发出一声呜咽,两腿一软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但这一跪下,膝盖恰好压在了电脑的插头上,硌得他一疼。这痛觉在一瞬间让他脑际一亮,凌子风咬牙抓起了那个插头,用力的插进了插座里。

正在电脑前大笑的楚昭南忽然怪叫一声,趔趄着几乎跌倒。电脑启动的声音里,魔花的力量迅速消退。凌子风脑际如凉风拂过,一片清明。他跳了起来,狠狠的盯着楚昭南。

楚昭南怪叫连连,踉踉跄跄,倒退着要离开电脑附近。这时候凌子风绕过桌子,飞一样便到了楚昭南身边,伸手抓住他的前襟,将他拖向电脑。

楚昭南高声叫道:“庞颖救我!”

庞颖在不远处人丛的边缘,她瞅一瞅楚昭南,瞅一瞅凌子风,然后抬脚似乎欲走向前去,但她的脚只是动了动,又缩了回去。

楚昭南骂道:“见死不救的狗东西,我的魔力失去了难道就不会再回来了吗!到时看我整治你。”

凌子风一拳将楚昭南打倒在地,楚昭南哼哼连声。

凌子风说:“楚昭南,我要把你的魔力全部拔除,让你从此后再也不能凭此害人。”

楚昭南在地下折腾着要爬起来,他终于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立在凌子风的对面。他笑道:“那是永不可能的了,我就是花魔,花魔就是我,魔力与我同在,任何人也休想将我们分开。”

凌子风恶狠狠的又是一拳。

楚昭南躺倒在地上,哼哼着,呻吟道:“你有种就杀了我,魔力与我是一体的,只要我一口气在,魔力就永远不会消失。”

凌子风说:“我不杀你,但我要叫来我的朋友,把你的魔力全部拨掉。”

被叫来的方家父子娇娇等人带着各种仪器来了,他们把楚昭南抬到了迷人谷内的一间房子里。庞颖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她的下属中有人表示反对,说:“我们怎么能任外人这么随意折腾楚总?”

庞颖怒道:“你们懂个屁,楚总的魔力马上就失掉了,那时候迷人谷鹿归谁手还不知道呢。”

下属们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楚昭南躺在房间内的一张床上,磁力发生仪嗡嗡的响着。方家父子、凌子风等围桌在床前,关注的瞅着楚昭南。楚昭南哼哼着,微闭着眼睛。

方明山说:“魔花看来的确与他和而为一了,只是那次在酒楼,这朵魔花应该受了很大的伤,它的力量明显没有恢复。只用5千纳特的磁强度,他就很安静得躺在那儿了。”

娇娇说:“可是我仍旧能感觉到那种力量,在磁场下,那力量并没有潜伏。”

凌子风问:“用强磁场能杀死它吗?”

方明山摇了摇头,说:“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催眠它。”

众人一齐问:“怎么催眠?”

方明山说:“子风,你把磁强度忽高忽低的不断变化,然后渐渐缩小这种变化。我们试一试,看这样子对他有什么效果。”

凌子风、娇娇等想了想,娇娇说:“有道理,就像坐车的人,车子动摇西摆,人的瞌睡就来了。”

凌子风站了起来,按照方明山的吩咐去摆弄那台仪器。

一会儿之后,楚昭南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娇娇问:“难道这所谓的花魔,真是一种生物?”

方明山说:“这个我也不敢断定,但至少它有很多生物的特点。”

众人点了点头。方明山一脸郑重,皱眉思索。

凌子风问方明山:“现在该怎么办呢,催眠之后,他该是毫无防备的时间,要加大磁力场吗?”

方明山不语。好一会儿之后,方明山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凌子风,问他:“你手中的那朵花还有动静吗?”

凌子风笑了,张开了右手,那朵花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凌子风说:“这朵花的能量不是很大,可能是它刚来到人世吧,在磁力场里,感觉不到一点它的存在。”

娇娇皱眉说:“怎么一直把它拿在手里?”

凌子风笑嘻嘻说:“不拿在手里把它放在哪儿?不过我已经掌握了对抗它的办法。我是怕迷人谷楚昭南的那些手下啰唣,这才随时准备用花来镇服他们。”

方明山问:“不用磁场的帮忙它也不会对你造成危害吗?”

凌子风说:“它还是试图控制我,不过他已经无法控制住我了,最多给我造成困扰而已。”

方明山、娇娇等一齐问:“你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令子风说:“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和它不断的过招,我攥着它慢慢的远离电脑的磁力场,让它的力量慢慢增大,直到大到我无法接受时,我这才走入磁力场的中心地带,这样不断的做,我也就能走的越来越远了。”

方明山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

这时楚昭南咕哩咕噜的说起了梦话,方明山等人连忙移近去侧耳倾听,但是楚昭南又不说了。他闭上了嘴鼾声又起。

老方扒在床边,凑近去轻声说:“楚昭南,楚昭南,你梦见了什么?”

楚昭南只是打鼾,并不说话。

娇娇说:“那花早已控制了楚昭南所有的精神,楚昭南早不认为自己是楚昭南了。”

方明山说:“子风,把磁力场减弱。”

凌子风跑去动了动磁力发生仪,然后又跑了过来。

方明山观察着楚昭南的反应,见他毫无动静,就又说:“再减弱。”

凌子风又跑到那台仪器边,将磁力慢慢的减弱下去。他一边操作一边问:“行了没有?行了没有?我手中的花已微微有点动静了,磁力不能再减了。”

方明山说:“嗯,好,我也能感觉你那朵花的力量了,不过他的力量很小,不知道行不行。”

凌子风问:“用这朵花干什么?”

方明山说:“你把这朵花靠近楚昭南,看他有什么反应。娇娇到仪器哪儿去,这儿稍有异常,你立刻就加大磁力场。”

娇娇应了一声,起身到仪器哪儿去了。

凌子风手握花朵,慢慢的接近楚昭南,用花朵在他脸的上部绕来绕去。这样绕了几圈,楚昭南忽然嘴巴大张,接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了出来。娇娇吓坏了,一下子把磁力提高了许多。楚昭南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去了。

方明山皱眉看着娇娇,说:“怎么这么胆小,来,到我这儿来。”他转头对老方说:“你去仪器哪儿,把磁力恢复到刚才的水平。”

老方去了。

方明山问凌子风:“你手中的花应该又有动静了吧?”

凌子风点了点头。方明山就示意凌子风再重复刚才的动作,说:“你再做刚才那动作,如果这花对任何生命体的精神都有控制作用的话,我倒要看看他们同类受到控制时的反应。”。

凌子风小心翼翼的哪着那朵花有在楚昭南的脸部上面画圈,绕来绕去的,绕了一会,楚昭南熟睡中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一丝恐惧感在他的脸上蔓延,似乎他正在噩梦之中挣扎。

方明山欣慰地笑了,说:“梦中的楚昭南感觉到了自己被一个异己力量控制的企图,他在挣扎。”

娇娇、老方一齐露出了微笑,轻声说:“是的。”

不过楚昭南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大家又大失所望。方明山叹了口气,说:“难道我的判断错了?”

便在此时,楚昭南的嘴张了开来,先咕哩咕噜了一番,然后以极严肃的口味说道:“真不识相,竞想来控制我,我已经成功的与人类合为一体,你能控制得了我吗?”

方明山,老方以及娇娇面面相觑,露出了微笑。

凌子风忽然说:“谁的力量小谁就受控制,你不愿屈服,不要命了吗?”

梦中的楚昭南笑了起来,呵呵的笑得十分得意,说:“我的力量是无人能比的,我永远都是老大。去吧,我知道你是同类,去,找个人先寄居吧。告诉你,人类是我见过的最容易控制的动物,人类的意志是最薄弱的,他们随时准备着向强大的力量屈服。”

方明山、老方等心中一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为这句而感到震惊。

这时凌子风又向楚昭南说到:“那么你现在算是什么呢?人类?还是我们这一族?”

楚昭南的脸上显出了痛苦的表情,他说:“是啊,我是什么呢?没有人类的躯体,我是无法行走在世间的,我与我的寄主的精神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但我是什么呢?”楚昭南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好像他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另子风就问:“你寄居了人类的躯体,为什么还要害他们呢?为什么害得很多女人为你寻死觅活?”

楚昭南摇了摇头,鄙夷的说:“你连这个也不懂,真是蠢得厉害。我们是纯精神体的存在,我们在受伤之后,能量大幅度下降,人类的爱和仰慕、崇敬这些情感,是我们最好的能量来源,在这世上,我们要强大,也必须用人类的良性情感来增强力量。”

凌子风说:“哼,人类的情感,怎么会给你这异类,你太异想天开了吧!”

楚昭南闭着眼睛莞尔而笑,说:“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来到人世很多年了,这个我比你懂的多得多。告诉你吧,人类最爱的并不是自己的同类,恰好相反,他们最爱的乃是异类。黄金白银、权势荣耀才是他们最爱的东西。呵呵,我洞悉他们的弱点,小子,你初出世,以后跟我多学点吧。”

凌子风说:“你自称洞悉人类的弱点,那你怎么竟会受伤?”

楚昭南恼怒起来,不耐烦地哼道:“坏小子,这事我为何要对你说,哼!”

这时娇娇俏俏过去,把最放在凌子风的耳朵旁,说:“尽问这些没要紧的干什么,问怎样才能消灭它。”

凌子风就问:“人类已经发觉我们的企图了,我们怎样避免被消灭呢?”

楚昭南一怔,露出害怕的表情,随即又松了口气,大摇其头,说:“小子,不要怕,每个人心中都有贪欲和虚荣的因子,每个人都适合做我们的寄主。当年我受伤时,就是拼掉了寄主三十年的寿命,这才保了我一命。记住:损人利己。我们的一切灾殃,都要用人类的不幸来补偿。”

凌子风听得大怒起来,低低的咆哮一声,抡起拳头就要揍楚昭南。急得方明山、老方飞一样起身拦住他。方明山悄声说:“不要激动,设法套问出它的弱点、来历,这样我们才能想出根除他们的办法。”

凌子风说:“这家伙太卑鄙无耻了,我简直不想和他再说一句话。”

方明山说:“现在不是你发火的时候,耐下性子继续问。”

凌子风气呼呼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楚昭南却主动说话了,他笑咪咪的说:“我一个孤零零的来到人世,很久没见过同类了,今日高兴,就和你聊一聊。小子,你可知道我们的来历?”

屋子里的人一齐一惊,都侧起了耳朵仔细的听,唯恐露掉了一个字。

凌子风也是一惊,连忙收镊心神,说:“好啊、好啊,我对我们的来历也是一蹋糊涂,正要问你哪。”

楚昭南嘿嘿地笑了起来,说:“告诉你吧,我们才是这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在人类诞生之前的亿万年,我们就存在了。那时我们是地球上最强横的生物,我们可以用意识控制其他的生物,奴役他们,诱惑他们,接受他们敬慕的同时,以他们为食。这样的好日子我们过了几万年,我们的精神能量越来越大,不幸的是银河系的大磁暴让我们的好日子结束了。我们大部分的同类都死了,形神俱灭。只有极少一部分同类在地下避过了这次灾难,但是地壳运动封死了我们的出路,亿万年的岁月如此的漫长,这一小部分同类也大都死去了,不过剩下来的,可都是精神力最强的,大家在黑暗的地下漫漫的蜕变,让精神独立起来,一直到了近几千年,我们才学会了循着枯死的植物的根须,一点一点地把精神能量输送出来,幻化为花朵,只不过大部分花朵在地表磁场的辐射下都失去记忆了,只有我,我是第一个保有记忆的,保有记忆才能保有自主的意识,小子,你听明白了没有?”

凌子风惊问:“你是说,几千年来,我们已经有很多同类来到了这个世上,只不过他们都没有了记忆和自主意识?”

楚昭南一个劲点头,说:“是啊是啊,古来今往人类中那些迷死人的美人,愚拙不堪却能得很多人效忠的人物,哪些人都是我们失去了记忆的先辈们的寄主。现在,有独立意识的我出世了,不久的将来,所有人类就都将是我们的奴隶。”

方明山、老方、娇娇、凌子风等相互看了一眼,悚然动容,各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骇之意。

凌子风说:“怎么办?该问的都问了。我们该怎样处置他?”

李致远在关键时刻打电话来了,他要求立刻取消一切针对楚昭南的拘禁、催眠等行为。庞颖接的电话,李致远说“庞颖,你告诉凌子风等人,他们这是犯罪,他们有什么权利就随便对一个公民进行拘禁。你们要不放人的话,我就派警察来了。”

庞颖急道:“李致远你别打官腔好不好,楚昭南被魔花附体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谁也不能得罪,凌子风的手中现在也有了一朵魔花,我能把他怎么样!”

李致远说:“我不管这些,我关心的是地方的秩序稳定和经济繁荣。现在外面到处流传谣言,说迷人谷有妖魔作祟,今后游人大减了,这将地方的财政产生极大的打击。”

庞颖愁眉苦脸说:“县长大人发话了,我怎敢不听。待我去给凌子风说,不过他不听可不关我的事。”

庞颖将李致远的话转述给了凌子风,但凌子风怎肯于此时放了楚昭南。凌子风暴跳道:“坚决不放楚昭南,不灭了魔花,楚昭南就必须被禁锢在磁场里,谁的命令我也不听。”

李致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是凌子风去接电话。凌子风说:“我决不会放人的,我有魔花在手,你其奈我何,你派警察来吧!”

李致远大怒,说:“凌子风,你以为我治不了你吗?你好狂妄!你是不是也被魔花控制了?”

凌子风说:“哼,告诉你,谁想控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包括你!”

李致远大叫道:“好,咱们走着瞧,一个钟头之后,若楚昭南还被禁锢,我就马上通知给迷人谷停电。”

放下李致远的电话,心情激动的凌子风气呼呼的来到禁锢楚昭南的房间,猛地一下子将磁力仪跳到最大。楚昭南在床上翻腾抽蓄起来。方明山、老方吃惊下站了起来,问:“你要干什么?”

凌子风说:“犯什么大罪我都不管了,我必须整死楚昭南。”

方明山吃惊道:“你疯了——”他喝令老方,“快去阻止他。”

但凌子风坚决不许老方关机,两人推挡着。方明山走上前去,凌子风急道:“李致远插手这件事情了,他立刻便要给迷人谷停电,在此之前,不给楚昭南造成重创的话,我们一个个也没得好果子吃。”

方明山迟疑的站在那儿,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楚昭南在床上翻腾、呻吟,脸上肌肉扭曲,面容在迅速的衰老。

方明山哀求凌子风:“只给他重创,不要伤害他的命。”

就在这时,迷人谷的电停了。房间内凌子风的那台磁力仪立刻停止了工作。

凌子风跺脚恨道:“李致远真毒啊!哼,这样就想让我屈服吗!”

床上的楚昭南停止了扭动,呻吟着要爬起来,但一下子爬不起来。

方明山看了看楚昭南,说:“子风,依我之见,先别意气用事。如今也没有对付楚昭南的更好办法,我们先撤走吧。”

老方、娇娇也力劝凌子风不能四面树敌。凌子风气恼难受了一会儿,仰天长叹,说:“那么听你们的,走吧。”

三人带着仪器出了那间屋子。庞颖走了过来。凌子风说:“庞颖,你把湘裙在那儿安顿着,叫她出来吧。我们要走了。”

庞颖点了点头。一会儿之后,庞颖带了湘裙过来。一行五人向迷人谷的大门口方向走去。刚走到大门口,门内办公楼上楚昭南摇摇晃晃冲出房间,来到了走廊上。楚昭南馒头白发,衰老得十分厉害,凭栏舞手高喊道:“想这么轻松就走吗?给我站住!”

凌子风把方明山、老方、娇娇、湘裙他们推出了大门,就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凌子风站得雄赳赳气昂昂的,颇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楚昭南蹒跚着一步一步从楼梯下来了,边走边叫道:“现在停电了,你还有诡计可使么?”

凌子风嘿嘿冷笑道:“楚昭南,恭喜你醒了,刚才做的梦美吗?”

这时楚昭南已经走到离凌子风不到十米的地方。楚昭南忽然停住了脚步,十分疑惑的看着凌子风,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他把眼光对着凌子风,“你的体质发生变化了,你,和那朵花融合了吗?”

灵子风一愣,问:“什么融合?”同时张开右手,看那朵被自己一直攥着的花。那花已经枯萎了,蔫蔫的,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楚昭南能这样说话,一定是他感应到了什么,凌子风忙问:“你不是想迷惑我吧?你感觉到了什么,你可别忘了我仍是你的敌人!”

楚昭南说:“你难道感觉不到,我走得离你这么近了,但是仍无法影响你的情绪。”说到这儿,楚昭南满脸都是沮丧,说:“那朵花的能量全被你吸收了,你真是幸运呀。或许你的身体更适合精神能量。”

凌子风一怔:“难道这是真的?难道我这几天反复训练与这花朵的较量,难道这种搏斗竟是吸收花朵能量的法门?”正在暗自心喜,楚昭南的蓦地踏前一步,脸上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凌子风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晕乎乎的,又累又困,甚至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凌子风极力撑持着,一时脸上显得异常痛苦。

楚昭南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即便吸收了那朵花的能量,可是你还是嫩了点,你学会使用这能量后或许能与我相抗,但那时候,我早已进入另一个境界了。现在你先受我摆布吧!”

又是一阵力量涌来,凌子风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渐渐的开始模糊,但他仍苦苦支撑着,迄立不倒。

楚昭南又走近几步,凌子风的晕眩感一下子增加了很多,他终于抵挡不住那种感觉,扑的一声倒在地下。

门外的方明山、老方、娇娇、湘裙惊叫一声,忙向门内跑来,不过,他们才走了几步就感觉浑身懒洋洋的,没有了力气。楚昭南横眉扫了他们一眼,这几个人就立刻站住了。与此同时庞颖等谷中的工作人员也在另一边相等的距离内站定。

楚昭南脸色凝重,慢慢地走向凌子风,对着他蹲了下去,仔细地嗅他全身各处。嗅了一会,他点点头,猛地伸出手掌,按在凌子风的额头上。手掌下立时一片红光,凌子风呻吟连连。

好一会之后,楚昭南抬起了手掌,颓然长叹。这时候,方明山、老方、庞颖等人走近了楚昭南和凌子风。

楚昭南苦笑一声,扑倒在地上,他有气无力地说:“庞颖,叫人起草我的遗嘱,我的所有产业包括迷人谷,全部增送凌子风,从今以后,我将在凌子风的躯体上得到重生。”

汽车的喇叭声响了起来,一辆轿车竟直开进了迷人谷的大门,李致远一脸严肃,从车上下来了,随行的尚有数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李致远也吃惊不小,忙在楚昭南与凌子风面前蹲了下来。

方明山、老方、娇娇等扶着凌子风,手忙脚乱的喊他,掐他的人中。迷人谷中的工作人员扶着楚昭南,喊他,掐他的人中。楚昭南很快的就醒了过来,看到了李致远,他苦涩的一笑。

李致远惨然问道:“昭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昭南有气无力的说:“魔力已经离我而去,我恢复真正的自我了。致远,你该为我高兴。”

李致远问:“可是,你为何又苍老了许多?”

楚昭南说:“这都是为那朵魔花付出的代价,如今魔力走了,我也感觉全无生趣,我也就要去了。”

李致远摇头叹息不已。庞颖忽问:“昭南,魔花与你一体时,你做的事情自己可曾知道?”

楚昭南赧然说:“知道。只是,那时感觉很乐意被他控制。唉。”

这时凌子风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继而站了起来,目光扫视所有在场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遥遥心颤、觳觫万状。凌子风满意地笑了起来,在场的人也就一齐陪他笑。凌子风就负手发令说:“昭南的遗嘱写了没有,这事情竟没有人去办吗?”

立刻就有七、八个人轰然应诺,飞跑着到办公楼去写遗嘱去了。

几天之后,楚昭南死去,凌子风接管了整个楚氏的产业。接手之后,凌子风下得第一个命令是迷人谷内撤去所有用电设施,拆除电网。第二个命令是下给庞颖的,要他给李致远打电话,说自己要扩展迷人谷。他的想法李致远自然大力支持,不到一个月一切手续就全部办妥,迷人谷又向内扩展了近十公里,将魔花诞生的那个洞穴包在了其中。

不久之后,那个山洞又诞生了一朵魔花,小小的,呈艳红色。凌子风亲自上山来到洞里,他撕碎了那花朵,然后他给洞内塞满柴草,浇上汽油,点火烧了起来。

大火的烈焰照得山上一片红色,楚昭南在红光里哈哈大笑,他说:“从今之后,不可能再有和我竞争的人了,普天之下,只有我,为所欲为!”

相关作文: 过新年爱漂亮的妈妈小兔夏天的荷塘介绍我的学校100字真的混蛋诗意的秋天我学会了朗读校园里美好的童年生活闭着眼睛画画

标签:花魔

热门作文成语素材

  • 哀感顽艳  原意是指内容凄切,文辞华丽,使愚笨和聪慧的人同样受感动。后多用来指艳情的小说、戏曲、电影中的感人情节。
  • 匪夷所思  匪:不是;夷:平常。指言谈行动离奇古怪,不是一般人根据常情所能想象的。
  • 分我杯羹  羹:肉汁。楚、汉相争时,刘邦答项羽的话。比喻从别人那里分享一分利益。
  • 风不鸣条  和风轻拂,树枝不发出声响。比喻社会安定。
  • 匪夷匪惠  夷:殷末周初的伯夷;惠:春秋时鲁国的柳下惠。既不是伯夷,又不是柳下惠;不具备这两位贤人的品德。形容才德不高而又驾驭的人。
  • 分茅裂土  原指古代帝王分封诸侯时举行的仪式。后称分封诸侯。
  • 安分知足  安于本分,对自己所得到的待遇知道满足。
  • 飞沙走砾  沙:沙土;砾:小石块。沙土飞扬,小石块滚动。形容风势很猛。
  • 百感交集  感:感想;交:同时发生。各种感触交织在一起。形容感触很多,心情复杂。
  • 百闻不如一见  闻:听见。听得再多,也不如亲眼见到一次。
  • 敝鼓丧豚  敝:破,坏;丧:失去;豚:猪。指击破鼓、烹掉猪以求神治病,病仍未治好。形容费而无益。
  • 飞黄腾达  飞黄:传说中神马名;腾达:上升,引伸为发迹,宦途得意。形容骏马奔腾飞驰。比喻骤然得志,官职升得很快。
  • 肥马轻裘  裘:皮衣。骑肥壮的马,穿轻暖的皮衣。形容阔绰。
  • 不管不顾  指对人不照料,也指举动莽撞,不顾别人。
  • 不今不古  指事物不正常,古代现代都不曾有过。原讥讽人学无所得却故作诡异。后常比喻折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