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木朗是一个不幸的男人,一年前,他的妻子樱子在一趟新干线列车上死去,死因是喝了烈性毒药。樱子死后,森木朗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从一个朝九晚五的公司职员变成了无业游民。公司里那些流言蜚语,实在让他受不了,同事们挤挤弄弄的目光,让森木朗感觉自己成了逼死樱子的凶手。是的,森木朗和妻子的关系不太好,可这也不是他逼死妻子的理由啊!
妻子去世一年后,森木朗乘上了妻子出事时搭乘的那班列车。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他陷入了沉思。
一年前,樱子乘坐的也是这节车厢。这节车厢是贵宾座,没有像普通车厢那样摆放着固定的座椅,中间也没有过道,四个小圆桌呈平行摆放。车厢里的乘客可以喝酒品茶饮咖啡,当然,如果有结伴而行的情侣,这节车厢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与女伴脉脉含情地对视,看着她轻启朱唇浅啜咖啡,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好起来吧?
乘坐这节车厢的乘客,非富即贵,普通人难得有这样的雅兴。
一年前,樱子乘坐这趟列车,是回她在大阪的娘家,为母亲过六十岁生日。老太太对于女儿女婿之间越来越淡的夫妻感情相当揪心。老人没有邀请森木朗参加她的生日宴,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单独和樱子谈谈,劝解劝解女儿,让女儿女婿敞开心扉,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老太太的这个想法,并没能来得及告诉樱子,因为樱子是在去娘家的途中身亡的,而不是在返回的途中。发现樱子死亡的,是同节车厢里的另外五个人。那五个人坐在另外三张圆桌旁。有两对情侣,还有一个是孤身一人。警方查明,这五个人都没有杀人的嫌疑……
森木朗想到这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站起身,经过旁边三张小圆桌,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那三张小圆桌旁边都坐着人,相邻的一张圆桌边坐着一位女士。明明是深秋天气,她却穿着黑色的薄绸装,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森木朗暗想,这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但此时此刻,他没有欣赏的心情。
从卫生间出来,森木朗正要顺着来时的路返回车厢,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踏步的方向,居然是另一节车厢。森木朗苦笑了一声,看来自己心不在焉,连路都走错了。回到座位边坐下,森木朗不经意地朝那个女士的方向看了一眼,女士也恰好向他这边看来,两人目光对视,都没有闪避,而是互相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吃晚饭时,那女士朝森木朗这边走了过来,客气地问道:“你好,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请坐。长路漫漫,谁不想有个伴呢?”森木朗礼貌地请她入座,并为她打开了一瓶酒。
两人攀谈起来,森木朗得知女士叫美致,美致似乎对森木朗很有好感,两人聊得十分愉快。时间过得很快,森木朗要下车了,美致笑道:“看得出,你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我期待着你给我打电话。”说着,她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扭着腰肢离开了。森木朗看到她的酒杯下面,压着一张名片。
森木朗将名片拿过来,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他正要将名片放进衣兜,冷不丁看到自己的衣袖上沾了一根褐色的长发。森木朗奇怪地看了看那根长发,目光又转向了邻桌的美致。美致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报以嫣然一笑。
车到了大阪,森木朗下了车。这次旅行,他本是想去岳母家,探望一下老人家,可是因为新干线上的意外邂逅,他决定不去了。
下车后,森木朗先给当年办理妻子案件的警察松野打了个电话,询问说:“我想打听一下,樱子死的那天,车厢里有没有一个叫美致的女人?”
松野没有立即回答,话筒里传来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显然,松野在查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松野答道:“有。不过我告诉你,她不可能和这起案子有关,她是列车长的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森木朗应了一声,放下电话,他若有所思。
当晚,森木朗在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中午,他踏上返回京都的旅程。这一次,他不会寂寞了,因为和他相伴的,是他一早就联系好的美致。
森木朗一上车,就看到美致已在车厢里等着自己,两人便坐到了一起。森木朗问道:“你经常乘这趟车?”美致答道:“是啊,我的家人是列车上的工作人员。”
“坐这节车厢的,都是有钱人啊!”森木朗似乎在叹息着什么。此时,另外三张圆桌旁坐着的都是一男一女,这些男女窃窃私语着,根本无暇顾及别的桌上发生什么。美致似乎对森木朗刚才的话有些不悦,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森木朗冷冷地说:“很简单,这节车厢里,既有出来偷欢的,也有像你这样钓鱼的。对你而言,不管男女,只要有钱,你就能想办法捞上一票,对吧?”
美致生气了,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骂了一句:“你混蛋。”紧接着,她就要离开。
“等等,对不起,算我说错话了。我的去趟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行李里的贵重物品,成吗?”森木朗绅士地问道。
美致犹豫了一下,还是气乎乎地坐了下来,却没再理会森木朗。
五分钟后,森木朗回到了座位边,和他一道的,是松野警官。美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想拿起森木朗座位边的那杯饮料,可是她刚伸过手去,松野已经将那杯饮料握到了手中。美致强作镇静地问道:“这、这位是谁?”森木朗冷冷地看着美致,说:“你别管他是谁,美致女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就是杀死樱子的凶手吧。”
“你、你胡说!”美致跳了起来,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蛇。
森木朗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你心里有数。一年前,我妻子樱子离家前,已经想好要和我分手,所以她带走了家中的所有积蓄。你见财起意,毒死了她。这趟列车,在到达大阪前,会反方向开上几十公里,以便错开对面来的车。那个时候,樱子正好去了洗手间,你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樱子从洗手间出来,不辨方向,走到车厢里一张空着的圆桌前坐下,她误以为自己坐的还是之前那张桌子,其实,那张桌子是你先前坐的,你在桌上留了一杯和樱子之前喝的同样的饮料,不同的是,饮料里放有致命的毒药。我没有说错吧?”
美致气急败坏地道:“我没做过!”说着就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森木朗拦住她,继续道:“昨天我去洗手间时,正是樱子去洗手间的时间。你趁我离开,坐到我的座位查看有没有可趁之机,不料我很快回来了,你来不及坐回自己的位子。好在因为列车方向改变,我没有察觉坐的不是原先的座位,而是你的座位,是你落在桌上的那根头发提醒了我。如果你不承认,那就把这杯饮料喝下去吧。”森木朗夺过松野手中的饮料,递向美致。
原来,刚才森木朗点明美致是个钓鱼者时,美致已动了杀心。她把一杯含有剧毒的饮料放到了森木朗这边,等他一回来,就能结果他的性命。反正,这节车厢里的男女,谁也不会关心其他人的情况。
美致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事后,破了案的松野好奇地问森木朗:“你是怎么怀疑上这个女人的?”森木朗伤感地摇了摇头,他没有告诉松野实情—妻子樱子不爱他了,他却仍然深爱着樱子。正是因为爱,森木朗才不折不挠地寻找着樱子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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